另一个是她的朋友,打不过他们,被排挤于外。戚瑶悄悄分给她一块肉,计划一起杀掉最大的那个,然后把他分食,挨过这个冬天。
可惜那山上的冬天太漫长,她也要活下去。
再后来修仙,在凡世中活跃。旁人看她稀奇又崇敬,总有胆子大的凑上来聊天,戚瑶是个热络的,很快更人打成一片。
往后说再来,修仙闭关短则几月,长则数年。见一次一个样,没几次,就再也不会见。
可又说修仙要入世,要沾红尘、破红尘,方能开悟成仙。如此免不了交道,却要见他们一个个远去。
戚瑶开始习惯和所有人维持萍水相逢的关系。
如果不在乎,就可以不记得。不记得,就无所谓什么失去,反正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新旧轮换更替,来来往往,世人皆过客,不可惜离开。
接受明熙静,就意味着总有一天要失去她,就将永无休止的活在不知道她何日启程的担忧中。
戚瑶尚今仍旧记得师父死前紧紧抓住她的小臂,双眼暴突,犹如仇人一般瞪着她,恶狠狠的要她发毒誓——不能再修法术。
手劲很大,咽气后还用力握着。她舍不得,最终也只能掰断他的手指挣脱出来,手臂上指印淤青清晰可见。
假如他不是她的师父,假如她从未仰视尊崇过她,假如他只是随流而去的落叶。
世上很多人教过她爱,但她最重要的人,用一生、乃至临死前,都身体力行教她不要走近,不要在乎。
是骗局是梦,维持下去,被利用也好过爱。
戚瑶抬眼看向明熙静,苦笑,“你还记得那些祭阵的师姐长老,同你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吗?”
明熙静蹙眉,“跟这什么关系?”
戚瑶兀自重复,“你还能记得吗?”
明熙静当然不记得,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这哪能记得。”
她顿了顿,忽然微微挑眉,“凡间话本子不少吧?要是我死在开阵,你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给我守寡,会一直爱我吗?”
戚小仙人思路顺势拐到新话题上了,很诚实的犹疑半天,“呃……这不好说。”
这时候倒是真坦诚!明熙静差点翻个白眼出来,忍半天,可怜道,“那你该不会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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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谋算
“那到不至于。”明熙静这么挑逗她,没什么应对经验的戚小仙人显然有点尴尬,“我们好歹也在一起生活过二百年,即使是过客,也是很重要的过客,我不会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