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又可以离校了,你想去哪里?”
钟情没有很快回答,他只是怏怏将视线从秦思意的腰际挪到了下巴,停顿了几秒,又顺着与后者对视在了一起。
事实上,钟情的五官总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用‘薄情’两个字去评价。
那些线条平直又流畅,仿佛造物主在刻画他时每一笔都放得要比他人多几分利落。
初见时他缩在人后倒还掩去了一些,可时间一久,随着少年在成长间的变化,那些轮廓便愈发显得凛冽分明,逐渐就将最初那个可怜兮兮抬眼看秦思意的男孩藏进了身后的影子里。
现在,钟情正做着几乎与那时一般无二的动作,展现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仿佛想要侵占什么似的神色。
“林学长也要去吗?”他已经迎来了变声期,好在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嘶哑难听,只是由一开始的纯真清亮,变成了某种更为低沉冷淡的音色。
“老师不会批第二次的。”
意外的,秦思意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只是也并非出于主观的拒绝,而是客观上的无法实现。
钟情因为这句话抿了抿唇,赌气似的将目光从秦思意身上瞥开了。
他在后者换衣服的过程里始终保持着沉默,直到奶黄的t恤顺着秦思意的动作盖过那一整片白腻的皮肤,钟情这才起身来到对方面前,像是撒娇,也像是胁迫般说到:“学长可以陪我留在学校吗?”
“只和我一起,不要其他人。”
说这话时,钟情不动声色地朝衣柜里那件燕尾服扫了一眼。
秦思意带回寝室的胸花还没来得及摘下,却不再是出门前那朵未绽的白玫瑰,而是一朵象征着塔尔顿的白山茶。
就在回来的路上,秦思意毫无顾忌地与林嘉时交换了胸花。
气象预报连着几天说要下雨,可始终也只是阴沉沉地盖着乌云。
回忆结束的同一秒,有落叶被风卷到了玻璃上,它脆生生发出一丝轻响,巧合地正赶上钟情睁开眼睛。
“醒了?”
秦思意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书桌前,学校没有规定周日也要穿校服,因此他便自在地穿了一件卫衣和休闲裤。
“嗯……”钟情还没太睡醒,又复闭上眼,闷闷在被褥里应了一声,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坐起身,发着愣朝秦思意的方向看。
“学长。”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