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知道自己不该回答这些问题,却还是忍不住违心地反驳,试图以此说服自己。
“就算不是我,任何一个人你都不会拒绝,是吗?”
“还是说我会比其他人特别一点,至少你也只是和林嘉时一起在门禁以后逃跑过。”
钟情说着站起了身,垂眸漠然地盯死了秦思意。
少年单薄的肩膀仍在大雪间轻颤着,衬着那细白的皮肤,堪堪就在冬夜里裹上了一层朦胧的辉光。
有极淡的朝露香在无声的寝室里流淌,趁着秦思意沉默的间隙缠上了钟情的身侧。
他看着对方在许久之后重新对上了自己的目光,没了蕴在眼眶里的水色,只剩下眼尾那点清艳优柔的色彩。
“我已经对你够好了,钟情。”
“是你在咄咄逼人,不是我在偏心。”
秦思意说罢便躺回去不再看钟情,他呆滞地望着雪花连绵落下,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有些空荡荡的难受。
床边在那之后便没了声音,秦思意屏着呼吸去听,也只听见不久之后钟情安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床上。
对方在一阵布料摩擦的轻响后就再没了动静,妥协似的就让这个荒唐的夜晚迎来了尾声。
秦思意揪着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末了闭上眼睛,难得地抗拒起了几个月以后的社交季。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数米开外的另一张床上,钟情愤恨地拔开了笔盖,将年册上林嘉时的照片和姓名一并涂成了漆黑的墨块。
夜幕下仍是数不尽的雪花,距离云层更近的塔尔顿静悄悄的,只有药片在掉落时‘噼啪’砸出了些许声响。
林嘉时将它们捡起来,细心收回了盒子里。
他端着茶杯来到休息室,又在饮水机前接了些热水,继而和着掌心里那片教练递给他的止痛药一起喝掉了。
药片在穿过喉咙时短暂地卡了一下,不过他到底还是将它咽了下去。
在进行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林嘉时放下水杯,不怎么舒服地揉了揉手臂。
屏幕上的日期与下次比赛尚且不算接近,他有些难熬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一般,顺着来路回到了寝室里。
试探
『钟情在这天夜里悄悄拢住了秦思意的耳朵。』
钟情和秦思意在那场大雪之后陷入了奇怪的僵持,没人说出过什么决定性的词汇,偏偏又都默契地忽略了对方的一切行为。
两人的下一次交流要一直等到几天以后,某个天气不佳的早晨。
即便缺少沟通,钟情也还是照旧跟着秦思意前往了餐厅。
他在对方身后走着,分外难得的没有发现林嘉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