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时如愿领先触壁,却再没了先前那样正朝预想的未来靠近的喜悦。
他的肌肉在放松的刹那产生了抽搐般的疼痛,伴随着无力感,几乎无法支撑他离开泳道。
熟悉的铃声在手机里重复了数遍,林嘉时举着那条酸胀的胳膊等了许久,到底还是将它放回了口袋。
药盒在手机滑落时被撞出了一声响。
他纠结了一阵,又想起教练向自己做出的保证,稍犹豫了几秒,打开盖子,取出一小颗白色的药片放进了嘴里。
“还不困吗?”
秦思意要更晚一些才会知道,那通未能接起的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他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掌中捧着一本随手买到的小说,在念完又一个章节后,将视线聚在了钟情的身上。
房间里的温度不低,钟情把被子一直推到了腰边。
他将手臂搭在铁灰色的被套上,少年线条流畅的肌肉便被映衬出了雕刻般的纹理。
这让秦思意想起了游泳馆里林嘉时撑在泳池边的双臂,是健康且充满力量的表征。
在一些文艺片里,这样的手臂通常都会被衬衣和套装掩饰好,道貌岸然地揽在女伴纤弱的腰肢上。
秦思意想象不出钟情那么做的样子,只好眯了下眼,装作干涩的样子,将目光收回了自己膝间。
“学长要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吗?”
钟情总是有些孩子气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
原本上卷的袖口下滑,忽地又遮住了那截结实漂亮的上臂。
“已经很晚了。”
秦思意注意到钟情正盯着自己。
他想要回避,又茫然地不知该躲到哪里,只好握着硬壳的书封,将它在腿间合拢又打开。
窗帘没有拉严,屋外的玉兰花就在秦思意的身后斜倚着轻颤。
钟情莫名想到了神话故事中纯洁的祭品,白生生披着月光,唯一的使命却只有被恶魔沾染。
这期间,秦思意的眼睑带动睫毛,在背光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扇动着。
他仿佛不敢去看钟情,视线局促地徘徊在地毯到足尖的范围内,说不清道不明地给人一种迷茫感。
他的脸颊在暖调的夜灯下晕出了朦胧的,柔胶质感的绯色,成片地洒在细白的皮肤上,好像电影里在堕落与守节之间徘徊的圣子。
钟情用审视的目光去描摹这张在他眼里无限趋近于完美的脸,视线迟滞得简直像是凝固在了某个点上。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思意似乎再度放低了对他的底线。
哪怕身处这样暧昧不明的岑寂,对方也并没有先一步离开的打算。
钟情走下床,踩着光影的边界向秦思意靠近。
年轻的身体似乎从极远处便带来了热意,引诱后者扬起视线,一路追随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