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的手掌被钟情摊开了,举到后者的脸侧,停在了一个非常适合扇上一耳光的位置。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做。
钟情趁着对方神游之际将脸贴了上去。幼稚地歪着脑袋,目光却始终锁着秦思意。
他注意到后者的视线先落向了掌心,而后才慢悠悠放回自己身上,冷眉冷眼地噤了会儿声,突然又得出结论了似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直到我和你分开。”
暴雨在窗外连成了水幕,瓢泼砸出戏剧落幕前的嘈杂。
钟情更愿将其形容成‘宏大’,用以衬托秦思意那句可笑的,苦情剧一般的台词。
他恶劣地用对方的手去捂对方的嘴巴,顺道按住秦思意的后颈,轻而易举便将对方禁锢在了自己面前。
“学长已经说了好多骗我的话了。”
他对着秦思意笑,纯真且明快。
无视对方试图辩驳的举动,将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些。
“希望这次,学长选择当一个诚实的人。”
钟情默数了三秒,在秦思意真正恼怒之前,贴心地松开了手。
演讲
『塔尔顿的最后一朵山茶花。』
演讲日的下午,秦思意站在休息室的琴凳旁,手捧文稿,反复推敲着语调与重音。
这个时间宿舍的人不多,偶尔有人经过,也只是匆匆转进楼道。
钟情还是坐在画架前,靠着那扇可以看见枫树的窗户,不作声地涂改着画布。
l市的回温很慢,哪怕已经到了初夏,也依旧让人觉得冷清。
室内开着暖气,钟情将窗户往上推出了一条缝,凉丝丝的夏风吹进来,携着庭院里的花香,温柔地拂起了秦思意的衣摆。
他终于不舍地将注意力从文稿上挪开,眺进枝叶葱茏的院子。
阳光穿过花束,映着清晨留下的雨露,细碎地闪烁。
窗棂成了用以装裱的画框,圈起灵动的绿色,切出一幅近似亨利·比瓦风格的作品。
“在画什么?”秦思意忽而问到。
“夏天。”
钟情少有地没有看向对方,目光在画布与庭院间来回跃动,专注得仿佛沉浸在了平行的世界里。
窗台上的调色油成了过渡两个世界的连结,从瓶身间透过青绿,又恰好衬着斯特兰德古老的木墙。
秦思意走过去,礼貌地停在不影响钟情构图的位置。
风将那件纯白的t恤吹得鼓动起来,擦过秦思意扶在书柜上的手,无声地让视觉的中心转移到了少年修长的指间。
钟情很慢地朝他看去,下巴随着视线缓缓仰起,最后定格在一个不算傲慢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