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后者忍无可忍之际,有人却比他更先一步,一拳砸了过去。
秦思意错愕地看着对方被挥到在地,半天也只是骂骂咧咧,再没能站起来。
“回去了。”那人说着,主动牵起秦思意的手,走向了通往台阶的门廊。
后者慢半拍地转头,视线便正巧在光影交替的一瞬落定。
少年日渐成熟的面孔从昏暗的玄关一寸寸脱离,染上暖调的光。
直至步下第一级台阶,秦思意这才真正确定,身边这个能令他感到安定的少年,确实就是爱惹他烦心钟情。
公寓内,那群簇拥着李卓宇的青年只是悻悻看着,等到两人离开才敢上前。
门边的壁灯有一刻照亮了钟情腕上的手表,是一支在港城的拍卖会上拍出了天价的理查德米勒。
虽然没有公开后续的藏家,但也曾有媒体报导,那支表最后被作为礼物,送给了钟氏集团的继承人。
即便也有家世相近的青年列于其中,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明哲保身才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普通朋友而去和钟情动手。
“唉,真可惜他不喜欢女孩。”
玛蒂尔达惬意地将腿曲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刚拍的照片叹息了起来。
佩花
『“你是秦思意。所以,我只会是钟情。”』
秦思意很少去指责什么,即便不满,也多是用得体的口吻去表达。
他只有在气极了的时候不爱说话,闷声憋在心里,无法从学过的知识中搜寻到发泄的方法。
钟情不敢靠得太近。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道歉还是安慰,只好犯错的小狗一样跟着,仿佛错过哪个转角,秦思意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甩掉。
终于,对方在躲进一条小巷后停了下来。
秦思意站在一盏路灯下,即将窒息似的开始大口呼吸。
他像是在尝试着调节情绪,但应当是失败了,于是蹲下身,埋着脑袋低声哭起来。
气象站预测在舞会当天的雨水延后到了今夜。
一颗水珠忽地从夜幕中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变成一个深色的圆点。
它很快带来一场大雨,杂乱无序地打在秦思意身上,将那条纯白的长裙洇湿,染出一圈被积水浸污的灰黑裙摆。
灯光在雨中愈发朦胧,摇摇晃晃映成水洼里的太阳。
秦思意缩成一团蹲在那盏太阳底下,肩背瑟缩,似乎要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冻死。
钟情舍不得,走上前,温柔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对不起。”他说。
“下次我一定先问问有谁会来……”
他不说不知情,也不尝试撇清,反而一股脑将问题都揽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