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意和林嘉时在一起,就已然是一个钟情不想得到的答案。
他悒悒沉默了许久,直至迟来的酸涩蔓延至心脏,微弱的痛感随着心跳泵至四肢百骸,爆发成一场迟到的,掐不灭的灾难。
“你要回塔尔顿了吗?”他小心翼翼去问,颈间淌下汗水,指尖却仍旧发凉。
秦思意感受不到钟情的痛苦,只能看见对方披着一身很璀璨的光,是那种焕发生机的,独属于少年时代,明朗而澄澈的色彩。
他为此轻絮地笑起来,眼里映出对方的影子,唇瓣微启,飘忽说到:“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你。”
钟情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思绪如剧目过场一般,短暂地产生了停滞。他将右手按在胸口的位置,那里正一阵阵发出震颤,剧烈得像是能盖过前夜的雷声。
“快点回去换衣服吧,被监督员看见就要扣分了。”
秦思意又和他说话,站在一墙的壁花旁,由围墙隔断出画框似的边界。
夏风与晨光将前者映成小众文艺片里的角色,温柔热忱,没来由地让人想起庭院里朝露蒸发的香气。
葱茏的树木,摇晃的水波,夏季浓绿的印象添上秦思意,最终变成一幅由钟情执笔的神秘作品。
他松开紧握在身侧的手,带着忸怩去看秦思意,很后来才想起要给出回应。
“学长什么时候回来?”
“一定会回来的。”
秦思意没有给出时间,语气却笃定。
钟情的喉结随着这句话滚动了一下,逆着光在脖颈上映出一道影子,角度微妙地将那些细密的汗珠盖了过去。
他迟一些回到宿舍洗漱,盥洗室里已经没了他人氤出的雾气,水珠从花洒的孔隙落向皮肤,企图浇熄无法言明的炽热。
钟情烧得唇瓣都在发烫,却还是迫不及待想要汲取些什么。
他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良久才将手挪开。
沾湿的睫毛的水珠一滴滴凝聚,随后又无序地落下。钟情盯着地上的水渍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反手压了压门锁,在角落的隔间里,发出了压抑的喟叹。
——秦思意,秦思意,你为什么是秦思意?(注1)
作者有话说:
注1:罗密欧与朱丽叶里有一句——o roo,roo!wherefore art thou roo
natic
引诱
『在潮湿的夏夜里诞生一种被舔舐的错觉。』
一件礼物可以哄好钟情,但并不意味着也能够让他接受秦思意总不自觉地提起林嘉时。
他在寝室的镜子前低声抗议,食指从布料绕成的空隙里抽出领带,在领口的位置打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