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眼神又是清明的,不偏不倚地攫取对方的视线,好像那些废话全部都是能够被兑现的承诺。
秦思意无甚表情地与他对视,从腕间的疼痛中汲取真实。
他其实无所谓钟情对自己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甚至哪怕对方抛弃虚无缥缈的道德感,他也不会去指责什么。
这里是只属于他和钟情的寝室。
连接走廊的门不开,秘密就永远只会是秘密。
“很多人都做出过承诺。”秦思意沉沉望向了钟情的眼底。
“那你就把我的话当作是誓言。”
秦思意去推对方,被箍住的手撑在后者的身前,重新将钟情推回到床边。
那才是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待的位置,亲昵却不逾矩,难堪都变得得体。
钟情看秦思意坐起来,被咬伤的手腕陷进被褥里,余下一小截血渍,红绳一样靡丽地系在腕间。
“你是骑士吗?”
对方笑他幼稚,微凉的足尖从地板上离开,不轻不重地踢在小腿上,变成一道暗示,指引钟情天真且忠诚地屈膝,低下头,单膝跪倒在秦思意的面前。
“那就由学长来为我授勋吧。”
雨声变得嘈杂,撞在金属的支架上,从内壁回荡出教堂的管风琴才会有的鸣响。
这间房间不宽阔也不宏大,逼仄到昏暗的夜色只需越过窗台便能够到门框。
但它忽而在这句话后迸发出神圣,将揉皱的床单化为王座的衬毯,拥住窗棂下典雅的少年,让他变成潮热夏末里的一夜君王。
秦思意无奈地笑了,到底起身,踩着床沿走向了一旁通顶的书柜。
钟情看着那双脚从自己眼前经过。
白皙的皮肤在脚跟处些许浮着些绯色,踏乱纯白的床单,勾出崭新的,与步伐相抵的褶皱。
对方在书柜旁停下了,柔润干净的脚尖踮起来,让修剪整齐的指甲都显出了隐隐的薄粉。
钟情着迷似的凝着,直到它们再度落回红棕的地板上。
秦思意从木匣里取出了对方送的翻书杖,将它当成一柄短剑,真正像是进行一场授剑仪式那样,庄严地点在了后者的肩上。
钟情的右手紧靠心口,这时才抬起头去看他宣誓效忠的君主。
“rise a knight”
秦思意说罢,伸出手,接受了来自年轻骑士的吻手礼。
悖逆
『想象自己骗走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