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那样的。”钟情说。
“我小气又幼稚,从头到尾都想要学长只能偏爱我一个人。”
楼梯口悉悉索索传来了人声。
秦思意读不懂钟情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将手臂往回勾了勾,脱离对方的束缚,抵着钟情的胸口,将他推回到合适的社交距离。
“那你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呢?”
秦思意还记得曾经无意间听到的钟情与其父亲的通话。
对方当然能被允许在这样的年纪拥有用以消磨时光的漂亮玩物。
可是再之后呢?
就连钟情自己都在电话里强调,那些不过是只能留存于年少回忆中的廉价角色。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们被要求维持好他们高贵优雅的表象,即便内里腐败溃烂,展现在外人眼前的,也应当是得体与从容。
钟情的话语就像所有表里不一的前辈们,用最能够打动人心的措辞,去欺骗对方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当然能够无底线地偏爱你,哪怕你做多越界的事都可以。”
“可是你想把我归类成什么呢?”
秦思意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白,再说下去就会让两人都变得难堪。
他没有再产生过幻觉,也很少再有过幻听。
眼前的世界再真实不过,所有人都带着天生的束缚。
“钟情,我只能在这样的位置上。”
这是秦思意从学期开始说过的最长的一串话。
长到楼道口的人声变成了脚步,交错着踏上来,又变成几个今年的新生,在经过时一边打招呼,一边好奇地用余光打量他们。
“无论最开始是谁对你好,最后都会变成这样,不是吗?”
秦思意等到那些新生离开后,对钟情的悸动进行了全盘的否定。
他想过很多次就这么放任一切发展下去。一时的欢愉也是欢愉,没有必要拿古板的教条约束自己。
但是不行。
事情从秦师蕴离开栖江的那刻出现了转机,注定秦思意还要继续挣扎,为一个看不见的将来而努力。
他仍旧记得假期前被钟情带去校外派对的场景。
家世相近的少年们褪去了用以伪装的外衣,毫无顾忌地展示出平日里被压抑的恶与放肆。
那时秦思意甚至是以同伴的身份出席,安静地待在角落,除了钟情就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有过交集。
可是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旁人也会依据自己的理解去虚构,替秦思意假想出一个他们乐以评判的见不得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