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的巷口、在幽秘的小树林、在回到寝室的路上,在……在很多很多地方。
就像药,就像瘾,它愈演愈烈,像是要同时将我与仇郁清焚毁了。
游荡在大学的校园中,我的意识因此变得恍惚,癔症也愈发地严重,偶尔我会分不清虚假与现实,到最后我甚至不愿承认“那个人”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真是可笑啊,我本以为仇郁清的幻影是我最近才得上的病症,未曾想竟然是很久以前落下的病根,不久前才彻头彻尾地复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着那些照片,我无声地狂笑着,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张开嘴,将它们吞吃入腹中。
毁尸灭迹,再也不要出现了,起码这样就不会打破我与仇郁清在这段时间以来小心翼翼维护的,表面上的和谐。
起码这样……我也就不必承认,原来曾经的我还真就是个烂人、病人一个。
为什么?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
仇郁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隐瞒仿佛永无止境,每当我觉得自己终于知晓他更多了点儿,他便又会拿出一个新的谜团,引诱我上钩。
他喜欢我么?如果跟踪我、拍摄我、给我钱的人真的全部都是他的话,那么为什么当我与他以正常的身份再度重逢,他却又会是那样一副态度呢?
又或者说,其实他是讨厌我到了极致,才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的?
不对……好奇怪,根本就是前后不一。
那一刻我很想站起身来跑到仇郁清的面前质问他这些年来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内心深处我却又明白,很大概率他会什么都不说。
所以,这是全部了么?
仇郁清请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了么?
——因为我发现了他曾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因为一时间我无法接受曾经我爱的与伤害我的竟是同一个人,所以才在过度的刺激下发病而直接失忆,仿佛想要重启那般,将人生全部重新来过?
是这样么?
所以……够了么?
“咚咚——”寂静的室内,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来者便推门而入。
仇郁清身着蓝白色的运动衣,令我想到了高中的校服,手揣兜,他缓步走了过来,门外的光线将他的身影照得亦真亦幻,我看见他微微躬身,而后单膝跪地,面色无奈地凝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