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狼狈垂眼,盯着地板不抬头,好像上面有什么极具艺术价值的花纹,声如蚊讷:“就、就是……不讨厌。”
“不讨厌,那喜欢吗?”沈骆洲从不放弃任何进攻的机会,更何况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他们俩站的位置很妙。
沈舟然靠着门,本来沈骆洲在他前面一点的玄关处,但两人聊着聊着就靠了过来,沈舟然只能被迫背倚着门,仰头看他,接受他的逼问。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退无可退。
沈骆洲离他又近了一点,沈舟然往后缩,却只能更紧地靠向门。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时轻时重,炙热滚烫的气息吐在他的右耳边,连着那半边身子都麻了。
沈骆洲轻轻笑着,笑声直往他耳朵里钻,燥得他眼皮都烧红了,长睫一直在颤。
“小乖,告诉我,不讨厌,那喜欢吗?”
其实,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那一秒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连沈舟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不光是加速的心跳,还有紧张到出汗的掌心,忍不住躲闪的眼神。
他极快地点了点头。
沈骆洲并不满意:“点头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回答我?”
沈舟然被他逼急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报复,鼓了鼓气飞快道:“喜、喜欢吧。”
“喜欢为什么要加吧?”沈骆洲“啧”了声,“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看我可怜安慰我?”
在沈舟然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当黑龙确定自己的宝物不会有人夺走后,便放下戒备,肆意逗弄爪子下面的小不点,看着他恼羞成怒又无计可施的模样。
但沈骆洲显然忘了一点,兔子急了还咬人。
尤其是沈舟然是有脾气的。
尤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因为知道他会一直包容自己,所以脾气格外大。
沈骆洲那句话一落,就被沈舟然狠狠踩了一脚。
他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面容扭曲。
“你是……真狠。”
沈舟然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眼尾烧得通红,上翘的丹凤眼看上去更勾人了:“你能不能闭嘴啊!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沈骆洲真的是独一份。
但即便是这样,他看上去也不是很有气势,倒像是被欺负狠了,眼睛水润润的蒙着一层雾。
沈骆洲看着他,眼中带着细碎笑意。
直看得他又想抬脚。
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沈骆洲轻轻一拦:“别踩。”声音含着颗粒质感,又低又哑,如含在齿尖的呢喃,在逼仄的空间里无端染上一丝暧昧。
随后低头,手拖住沈舟然的后脖颈,吻了下去。
眼睫颤抖的频率加快了,如蝴蝶垂危的挣扎。
两片唇相贴在一起,同样的柔软,唇齿纠缠。
很快,沈骆洲松开他,轻啧一声,似有不满:“能不能闭上眼?”
离那么近还拿眼瞪他,很影响发挥的心情。
沈舟然眨眨眼,茫然看他。
不等反应过来,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他的眼睛,阻挡了视线。
眼前一片漆黑。
被剥夺了视线,其他的感官便分外敏锐。
沈舟然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怎样朝他靠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脸上,木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端,掺杂着不细闻都分辨不出的酒味。
好像自己也喝了一杯酒,大脑昏沉,只能被动仰起头,被男人扣着后脑勺接受他所有的馈赠。
喉结滚动做出吞咽的动作,肩颈扬起的弧度像极了被献祭的天鹅。空气逐渐稀薄,沈舟然被攫取了所有呼吸,手紧紧抓着沈骆洲的衬衫前襟,在他的攻势下蓦地生出一丝即将被拆吃入肚的惶恐。
直到沈舟然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憋死时,沈骆洲终于放开他,眼前重新恢复光明。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抿了抿唇闭嘴。
结果嘴角好像破了,他一抿就疼得皱眉。
“我看看。”沈骆洲抬起他下巴,手指按在唇瓣往下一点的位置:“好像确实咬破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沈舟然终于抓到了一个反击他的机会,一报自己被压制整晚的仇:“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吻技确实挺烂的。”
他对上沈骆洲挑起的眼尾,那双狭长黑眸中浮沉着意味深长的笑:“我吻技好不就出事了吗?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挺糟糕的,我以后可以多练练。”
他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把沈舟然噎得不轻,“你、我”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气得推开沈骆洲跑回卧室,想摔门以发泄自己被逗了又被占便宜的愤怒,但终究还是在快合上时轻轻带上门。
上锁是他最后的倔强。
沈骆洲被他推得后退几步,手撑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才止住,眼看人就跑了,知道这是太过火把沈舟然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