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介的身上遍佈着可怖的伤口,右肩处及胸口都有一个巴掌大的血窟窿,多处的骨折传来阵阵剧痛,血液从中缓缓流出染红了雪地,血肉模糊的令人难以直视。
纱綾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的右臂垂在身边摇摇欲坠,手掌筋脉与肌肉断开。腹部中了狠手,内脏伤得似乎很严重,嘴角渗出血丝。她几乎使不上力气,只能躺在祐介身边,面色涨着不祥之兆的苍白。
夜璃端详着满目疮痍、气息奄奄的两人。
祐介喘息着转头看向纱綾,眼中的无奈、悲伤与歉意渐渐加深。而纱綾也回望向他,那眼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咳出一口鲜血,然后缓缓垂下眼瞼。
纱綾已气若浮丝,感觉生命力正渐渐流逝。她伸长左手,尝试着想要牵住祐介。那隻手此刻已无力且颤抖。二人明明就那么近,近得只要再多伸一伸就能触碰到。
然而两人之间彷彿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让纱綾的手怎样也无法及得到祐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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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夷战争初期那年,他们相遇时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纱綾和其他三个黑猫族的佣兵同伴穿着厚重的衣服,在严寒的冬天里走在荒芜的街道上返回军营,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他们冷得嘴里蒸出白雾,身上的衣袍也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往前走着,一个人影忽然映入他们的眼里“喂看看那里。”纱綾朝着同伴的声音向前看,他们越走越近,发现那是一个攘夷志士。那人似乎腰部受了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佣兵们纷纷把手中的武器拔出,准备杀死这个敌人。
然而,纱綾却犹豫了一下。她看着那个攘夷志士的眼神,发现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他只是一个受伤的人而已。“等等。”她摊开右手拦住了其他同伴“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到总部一趟,这人交给我处理吧,我会带他一起回总部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其中一个佣兵皱起了眉头,但考虑到纱綾在军队里颇高的地位,随便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另外两人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跟着他离开了。
纱綾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几分鐘后,纱綾搀扶着祐介走进了一间荒废的小屋子。她简单为祐介处理了伤口,给他喝了一些水。祐介对她的行为感到十分惊讶“为什么你身为黑猫族的佣兵会救我一个攘夷志士?”
纱綾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看着他的眼神稍微放温柔了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祐介一直在小屋子里养伤,纱綾则每天都会空点时间过来探望他。
然后祐介先前的那个疑惑很快就被他们的交谈所消除了“是么?你的一族都是御用的佣兵。”
“嗯,你也是啊,家族世世代代都成为了攘夷志士。”纱綾淡淡的说着,语气里透着一丝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