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朱棣看着那些在收拾菜蔬的仆役,便挥挥手。
轻声开口:“本王此刻心中颇有些不安,若是在闹出贼人的事情来,恐狮子山上真就要出了什么事。几位老先生年事已高,恐怕睡的也浅,本王留下一队人马,时刻护卫在这狮子山上,权当谢过诸位老先生先前意欲赠酒的好意。”
说完之后,朱棣也不给这些老东西开口的机会,与已经转过头看向外头憋着笑的朱堈,一同径直出了院子。
“这……”
一名老儒不由失声。
还不等他们追赶上去,只听嘭的一声,此处狮子山上的宅院院门已经是被人从外面关上。
旋即,便是一阵铁链声响起。
这些个满头白发苍苍的老儒,当即目露慌张的对视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这是要将我等囚禁在此处?”
几名老儒眉头皱紧,目露愤愤的低声说着。
那一直在于朱棣对话的老儒冷哼一声,看向还在清理收拾庭院的仆役们,不由冷喝一声:“还扫什么扫!都仔细的收起来,送到后厨去!”
随着他这般吩咐,身边的几名老儒便当即跺起脚来,脸上郁郁寡欢。
……
狮子山上宅院外,此刻朱棣和朱堈早已离去回宫。
孙成特意多在这边留了一会,没有等来其他人,只是等来了暗卫的田麦。
两人就靠在院门旁的石像旁边,贴着墙角。
田麦看向面前,直到此刻还不愿离去的围观百姓们,不由低声道:“你安排了人?”
孙成侧目:“你安排了吗?”
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老狗们不得好死!”
这时,周围还不曾离去的百姓中,立马就有一人喊了一声。
旋即,就见一颗白嫩嫩的菜头被抛到空中,而后越过墙头,重重的砸在了里头,发出一声闷响。
随着第一个人在锦衣卫面前扔东西进院子里,周围的百姓眼看锦衣卫并没有拿人,便开始试探着效仿了起来。
孙成笑吟吟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无数的菜蔬和瓜果鸡蛋从自己的头顶扔进身后的院子里,便觉得应天城的百姓当真都是大好人。
忽的,他一抖手上的链条,站起身看向一人:“低了,砸到墙外面落在咱们身上,锦衣卫的昭狱伺候!”
身上穿着飞鱼服的孙成颇具威慑力。
被点名的那人,当即抬高手臂,嗖的一声,不知道这人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几枚臭鸡蛋,已经是落在了院子里。
少顷,便有一股子的馊臭味飘散了出来。
田麦捂着鼻子拍拍屁股站起身:“宫里头还是大事,咱走了,这地方会愈发没法待了。”
说着话,田麦便已经往山下走去。
孙成想了想,将手上的链条丢掉,也就跟了上去。
大明皇室的晚宴
“我爹是不是被你坑了?就像二叔那样。”
“绝不可能,我敬重四叔之心,日月可鉴。”
后宫角落里,朱允熥脸色郑重的摇着头,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瞪着面前因为身子重只能撑着膝盖坐在花坛上的朱高炽。
他看向眼前的宫苑,原本还算是宽阔的宫苑因为老朱家这几十号儿孙齐聚,也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席位早已布置好,以老爷子为中心,依次是太子、皇子并王妃,后宫妃嫔,亲王世子、亲王子。
此刻宴席还未正式开始,先前晌午领兵前往狮子山平定动乱的朱堈和朱棣已经是靠着太子朱标的位子坐定。
大明朝的这群皇二代们,自然是将话题围绕着老爷子进行的。
各家的王妃却是都纷纷离席,去与后宫的妃嫔还有各家的小女娘们说话。
唯有如朱允熥、朱高炽这样的皇孙小一辈,散落的满场皆是。
朱高炽目光幽幽的看了身边的朱允熥一眼,低声道:“先前,二伯家的老大才与我说起话来。”
朱允熥哦了一声,目光找到秦王世子朱尚炳的身影,轻声道:“炳哥儿与炽哥儿说甚了?”
朱高炽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炳哥儿说了,若不是看你是太孙,他定然是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朱允熥不由的笑了起来,再看向出生于关中,更是有关中老秦人那等孔武有力模样的朱尚炳。
他觉得对方并没有说假话,若不是自己有着皇太孙的身份,恐怕两个自己加起来也打不过对方。
“所以,炳哥儿是在为二叔的事,生我气?”
朱高炽笑着摆摆手:“那倒是没有的事。其实说起来,各位叔伯家的兄弟,也都晓得浙江道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只是依着炳哥儿还有其他几位兄弟的意思,熥哥儿你往后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好还是提前说一声,大家也好有个准备,总不至于还得要躲在家里苦思冥想才能弄清楚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