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谢谢,解了我燃眉之急。”
嗯?
怪她反应慢了一整拍,还在辛怡思考如何跟邻居自然而然告别之时,邢则已经抢先一步将话说完。
于是,辛怡的那句倒像是应下他的请求。
邢则松了口气,拍拍甲胄的头,“昨天带它一起去工作,总是不老实,以后还是要尽量待在家,甲胄又是个人来疯,我担心来换防盗门的工人会怕狗,它跟你比较熟悉,会听你的话。”
他很自然地将牵引递到辛怡手中,眼神透露出十二分的信任。
辛怡其实有点懵,她以为自己的“小邢”邻居会是个高冷男神来着,怎么他好像有点自来熟啊?
难道他没看出来,自己前后两次同他交流,其实多少都会不自在吗?
“对了,我叫邢则,你的名字是……”
“……辛怡。”
目送邢则乘上电梯,辛怡内心无语至极。
低头看手机,可能是太吃惊,辛怡刚刚好像被施了定身咒,邢则没觉得不妥,顺理成章跟她加上好友。
无奈牵着哈士奇回家,进门就能看到邢则刚刚送来的狗粮、水盆以及小玩具。
“你的主人真不见外。”辛怡蹲下捧着甲胄的头就是一阵揉搓,还别说,手感真不错。
过去二十来年,辛怡从未养过宠物,早就好奇狗狗身上会是什么味道。
见甲胄不抗拒,头昂起来,很享受的样子,辛怡小心凑过去,抽着鼻子嗅了嗅。
甲胄身上没有传说中的狗臭味,倒是残存着一股果味浴液的味道,经它体温一烘,暖香暖香的。
甲胄浑身毛发蓬松,色泽光亮,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
牵引都没等脱下来,甲胄来到陌生房间,撒欢般四处嗅闻,遇到好奇的,还会拿嘴筒子拱一拱。
“你也这么不见外。”
辛怡多少还有点气不顺,明明是一条狗,什么都听不懂,主人面前不好意思吐口的话,全都朝它招呼上。
“都说宠物随主人,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
甲胄性情温顺,哪怕呲出来的犬牙挺唬人,相处至今,辛怡还没从它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胆子不由大起来,双手制住它,巧劲捏了捏肥厚的两腮肉。
“真胖呼,大胖狗!等等……”辛怡发现新奇处,捧着一颗狗头上上下下观察,“甲胄,从这个角度看,你的花纹好像地中海啊,一条狗……地中海。”
辛怡笑得停不下来。
过去她不是没见过哈士奇,形象大多威风帅气,尤其是头部花纹为外形加分不少,辛怡印象里,多数是火焰形状,头顶覆盖大面积黑色毛发。
甲胄却是个异类,头部花纹白色部分多,黑色部分少,稍一仰头,形成视觉误差,与街上常见的谢顶大爷毫无二致。
辛怡笑喷。
甲胄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整条狗被感染,狗尾巴甩得飞快,哼哼唧唧往辛怡身上凑,嘴筒子在她身上拱啊拱。
强烈的情绪兜头而来。
兴奋、跃跃欲试,泡沫般,向上堆积,泛涌。
辛怡怔了下,低头看甲胄。脑中两条线索迅速拧结。
没等深思,隔壁响起动静,来安装防盗门的师傅到了。
按理说,邢则只拜托辛怡照看下他的狗,防盗门更换有物业在场坐镇,辛怡无需去凑这个热闹。
然而甲胄在辛怡这里,从旁人角度看,两人关系理应比普通邻里之间要亲近,而且已经多一事,辛怡决定好人做到底,帮忙监工。
等防盗门顺利安装好,她还能直接把甲胄送回家,让它一只狗自己待着。
辛怡微微有点洁癖,刚刚逗弄甲胄,不过是轻轻揉搓,斜射的阳光里可以看见无数飞舞的狗毛。
房子是沈熙如的,辛怡感念好友两鼎力相助,自然会好好爱惜她的房子。
细心整理好买回来的蔬果,辛怡换上运动鞋出门,兴冲冲的甲胄没能跟着挤出去,不满地隔着门板哼哼唧唧。
辛怡没理会,思考该怎么跟物业还有工人开口搭话,却意外目睹他们两方正争得脸红脖子粗。
旁观好一会,辛怡捋清楚关节,原来是换门的师傅要求清账。
事情还要从小区建成之初,业主们纷纷着手装修时说起。
当时的物业是建筑商名下的,与这个品牌的防盗门建立合作,向业主推销有差价赚。当时小区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施工,秩序混乱,物业为敛财很多操作都不合规,包括直接向业主收取安装防盗门的费用,等品牌加盟方忙活完,才发现钱款没到位,加盟商也不过大学刚毕业,初出茅庐,完全没经验去处理这种事情,扯皮扯到现在,物业都已经更换过一茬,变成烂账一笔。
王师傅觉得冤枉:“缺德事又不是我们干的,谁欠的钱你找谁要去,我们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换门的小年轻缓和了语气,“以前的事不提,以后可要当场清账,这都是血的教训,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王师傅为难,“难办了,业主光让我们联系更换防盗门,也没提钱的事情,最近太忙,我们也给疏忽了。”
楼道陷入安静,甲胄骤然嚎叫一声,吓得人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