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则回身将工兵铲搁置在空调外机上,甲胄可比他速度快多了,扥直牵引绳,朝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的呱唧扑过去。
呱唧不妨,被吓一大跳,头顶冠羽惊得支棱。
甲胄很兴奋,呼呼喷着热气,哪怕辛怡阻止,仍执意嗅闻呱唧。
呱唧身上挂了两条晶亮亮的口水,气得“呱”一声,竟然开口大骂:“臭狗!坏狗!把你做成火锅!!!”
辛怡目瞪口呆:“……它嘴好脏啊。”
无奈甲胄根本听不懂,反而越骂越兴奋,眼看辛怡都要拉不住牵引绳,脚下步伐凌乱踉跄。
邢则迅速代替她的位置,绳子在手掌紧紧缠绕几圈。甲胄行动终于受到掣肘,脖子上的毛发炸起,脖套一样圈在那里。
辛怡惊奇,她耗尽力气,与甲胄打个平手都不能,邢则却能够轻松控制住它。
余光瞥见邢则正发力的手臂,肌肉线条凸显,彰显力量的青筋历历可见,辛怡抬起手臂,对比自己,纤细不少,而且白生生的,缺少欲放的蓬勃感。
第一次,她对男女力量,产生格外强烈的直观感受。
一狗一鸟杠上,邢则头疼不已,没等发作,瞿盈盈蹬蹬跑下来,抄起呱唧,捏住它的嘴。
“院长,抱歉,呱唧吃的鸟粮没了,我去货架那边挑,它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溜了。”
呱唧还想骂狗,无奈“武器”被控制,急得扑翅又跳脚。
瞿盈盈头疼,“呱唧真的有抑郁症吗,看着也不像啊。”她费解地挠头。
辛怡欲言又止,其实从呱唧跟甲胄冲突的时候,怒气喷薄,感受非常强烈。
至于抑郁情绪,她连个影子都没捕捉到。
“呱唧主人也很着急,迄今为止心理治疗也有半个月了,可仍是没有好转迹象。”瞿盈盈捧起呱唧,曲起食指挠了挠它的小脑袋瓜。
邢则忽然扫一眼辛怡:“心理治疗这块不是我负责的,对这个领域我并不擅长,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着手研究。”
辛怡抬眸看他,从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读出了好胜心。
“……”
由于甲胄太粘邢则,辛怡在宠物医院耗到下午。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护士的休息室,喝喝茶,撸撸狗。
瞿盈盈参加工作没多久,目前负责照看呱唧,时间比较充裕,时不时就会趁着邢则不注意,偷跑过来找辛怡聊天。
至于邢则,他人太忙了,下午两场手术,一场骨折内固定,一场肿瘤浸润神经的剥离手术。
据瞿盈盈所说操作难度都极高,哪怕是心底对邢院长多少有那么点小怨言,可对他的医术水平真心佩服,五体投地那种。
整个下午,辛怡都没找到机会与邢则碰面。
之前那种模式,每天只能草草见个两面,辛怡觉得不够,以她对感情浅薄的一点认知来说,要想推近关系,相处时间起码要有所保证。
辛怡的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
而她又要做到进退有节,不惹邢则厌烦,尺度该如何把握,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临近黄昏,邢则终于从手术台上下来,洗过手,手没擦干,又掏出消毒湿巾,每一根手指都被他细细擦拭。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邢则活动肩颈,缓解僵硬,偏头看辛怡。
辛怡急忙拉着甲胄跟上。
邢则有车,不过不常开,毕竟家跟宠物医院距离并不算远,不过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挪挪地方,防止腐蚀还有明面上观察不到的损耗。
今天他就是开的车,正好载着辛怡跟甲胄一道回家。
上车时,辛怡犹豫了下,考虑到甲胄,打开后车门钻进去,挪了挪位置正打算呼唤傻狗。却见它熟练地蹦上驾驶座,跨过中控台,端端正正坐到副驾上。
邢则倾身给甲胄系好安全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辛怡:“……”
邢则上车后,调整后视镜,恰巧看到辛怡一脸惊奇。
“过去一直是甲胄坐我的副驾。”似尝到败绩,邢则表情略显不自在。
辛怡领悟,可能甲胄的习惯,也侧面印证他过去确实没交过女朋友,以追求方方面面皆完备的邢则来说,可能也是一个小小的缺憾。
辛怡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都不对劲,干脆沉默。
路上有点堵车,辛怡费心思找话题,车流放缓,透过两台车的间隙,能看到沿街店面,巨大的“招租”两个字给她带来灵感。
“你们医院规模挺大的,租金肯定很贵,我朋友家是开琴行的,每个月的店面租金在我看来就是天文数字。”
邢则认真开车:“不花钱。”
“啊?”辛怡反应也受车流影响,温吞迟缓。
“店铺是我妈友情赞助,比起店面,费钱的是医疗器械,全部国外进口,动辄七八位数,当初创店时负担极大,可我不愿意在这方面省钱。”
辛怡从中揪出一点线索:“你好像对医院运作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