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由于忠诚护主,得到一把磨牙鸭肉干作为奖赏,盯着它狼吞虎咽吃东西,辛怡瞄一眼脚边的羊绒衫,撇撇嘴。
“不合身了,扔掉吧。”
垃圾刚好要扔,辛怡将东西随意团了团,塞进垃圾袋,一边扎口一边朝外走。
“甲胄,我去楼道里扔下垃圾,马上回来。”
辛怡推门出去,特意留一道门缝。
垃圾都是她遛狗时顺便扔的,考虑到家里还有个甲胄,由于焦虑异常严重,时时刻刻离不得人,辛怡不会轻易丢下它独自下楼,于是养成将垃圾袋先丢在走廊边角,等遛狗时再顺便往下提的习惯。
上午出门太急,甲胄跃跃欲试,力大如牛,辛怡光顾着控制它,忘记了丢垃圾。
辛怡走到堆放垃圾的角落,面对满地狼藉,一时恍惚。
转睛四顾,楼道空荡荡。
整栋单元都是三户两梯,这一层常住人口就只有她同邢则,另一户空着,装修完成至今仍在晾房。
排除邻居,在高层基本绝迹的小动物也排除掉,只剩下一种可能。
辛怡俯身整理,原本垃圾旁边摞着几个快递箱子,如今位置上空空如也。
某个年龄段的人对纸壳废品似乎格外偏爱,翻垃圾的元凶呼之欲出。
辛怡深呼吸,拿来扫帚清扫地面,期间抬头看邢则家门口,遗憾没能看到摄像头,第三户邻居家门口也未安装,意味着她口说无凭,委屈气愤也只能自行消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辛怡忧虑,才第一天就给足她下马威,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她也要被逼得搬家不可。
几番犹豫是不是要将情况转告沈熙如,身后,一阵风呼一声刮过去。
辛怡扭头看,视野里只遗留着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
“傻狗,你给我回来!”
鞋跟没提上,跑出去两步,鞋掉下来,辛怡心口起火,回身去捡。
穿好鞋,辛怡快步追过去,电梯门紧闭,狗也不见影子。
电梯门旁边的下行键亮起红灯,显示正处于运行状态。
辛怡吃不准甲胄是不是坐的电梯,坐以待毙下去,狗可能已经跑出小区。
撸下手腕上的头绳,辛怡绑着头发,转身走向消防通道,准备走楼梯。
一刻不敢停,狂奔下楼,楼下执勤的物业管家看到她打招呼:“又遛狗啊,一上午两趟是不是有点频繁啊,不过哈士奇也正常,精力挺旺盛的。”
辛怡喘匀气息问他:“你刚刚看到甲胄下来没?”
管家朝玻璃门外看去,指着一个方向说:“刚你的狗跑出去了,当时我从物管办公室接水回来,还是我给它开的门。”
辛怡眼前一黑,道谢后拔足追去。
一路问过去,临近有家宠物医院路口,辛怡终于看到在灌木丛中撒尿标记的甲胄。
整条狗傻兮兮,尿完不忘跟路人亲近,换来几声惊叫,狗也被吓得一激灵,大尾巴夹起来。
“甲胄,过来!”
跑得太猛,辛怡反手撑住腹部,一边喘气,一边朝哈士奇招手。
甲胄听到熟悉的声音,屁颠屁颠朝这边来,没想到迎接它的是一个耳刮子。
辛怡气得眼睛都红了,“傻狗,乱跑什么,我追你追得肺都要跑炸了!”
甲胄脚底似装了弹簧,猛地跳开,受了委屈般朝辛怡嗷呜。
路人视线集中过来。
辛怡作势去捏它的嘴筒子,没有牵引绳,甲胄不受控,撒欢般到处蹦跶。
眼看红灯变绿灯,拥堵人群穿行在斑马线上,甲胄尾巴一甩,跑过去,途中不忘扭头看辛怡,意思是让她也跟上。
辛怡没脾气,后悔追出来时忘记拿胸背。
她快跑几步,赶在甲胄偏移斑马线之前,不客气地扯住它耳朵。
“嗷嗷汪汪汪!”
“叫什么叫,闭嘴,谁让你自己偷偷跑出来,疼就忍着。”
过往行人看到一个漂亮女孩揪住哈士奇耳朵,哈士奇甩头抵抗不成,“话唠”了一路,有人放慢脚步,拿出手机拍摄此幕,脸颊不自觉挂上会心笑容。
辛怡对愉悦他人的状况并不自知,她本人心力交瘁,小腿肚子发紧发酸。
甲胄不肯回头,执拗地追随人群,辛怡放弃规劝,头微仰,透过石笋般的楼群仰望天空,干脆随波逐流。
走过路口,再往前走个三百来米就是有家宠物医院。
甲胄兴冲冲,脚步轻快,带着辛怡也跟着小跑,“你就那么想见到他吗?”
也许心情可以互相影响,辛怡心底莫名泛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