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着耳朵,耳廓收集到有意控制到最小音量的阖门?声, 辛怡瞬间?泄气,绷紧的肩线顿时垮下去。
她使劲蹭蹭脸,气腾腾地转身回房睡觉。
早上, 辛怡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屋内光线暗蒙蒙的, 漂浮在光线中的尘粒似水中蜉蝣。
本?该恬淡安谧的清晨,却被一声声高亢鸡鸣打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辛怡摁摁额角,时间?还不到五点,业主群有人抱怨,询问小区究竟谁家养鸡,太扰民了。
辛怡只是看他们猜测, 没?参与话题, 她还不想得?罪新?邻居。
困意致使她眼皮黏重,鸡鸣声中, 辛怡再度沉沉睡去。
梦境挺混乱的,梦醒后, 零碎片段宛如一条条滑溜的鱼尾,归入识海,只?留下一片片闪烁的鱼鳞,勉强攒凑出形状。
辛怡记得?梦里的自己身在一片绚丽的珊瑚礁,鱼群从身边经?过,她很畅快,然而面对漫无边际的大海,内心隐隐感到恐慌,无助。
对宠物心?理有了一层极其浅表的研究,偶尔还涉猎人类心?理学,辛怡干脆辨症自诊。
于?是,她拿出手机查询周公解梦。
手?机却蓦地弹出一条短信。
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发短信。
辛怡觉得?稀奇,点开来看,映入视野的,首先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哪怕只是个背影,以她的熟悉程度来说,仍是一眼?认出。
看了眼?对方号码,很陌生,总觉得?不妙,辛怡手无意识地揉按额角,先将注意力放在文字上。
短线内容挑衅的目的很明显——“我昨天在医院看到邢院长,他跟别人一起来的,挂的是乳腺外科的号。我就说嘛,邢院长怎么?可能会对你这种人忠心不二。”
短信的发送人是尹梦瑶——辛怡从打字习惯就能百分百确定,还有她的语气,轻藐,嘲讽。辛怡最厌恶她自恃于敏叡,自以为洞悉事实。
辛怡尽量放缓呼吸,两指将照片放大。
角度是精挑细选的,可以看到乳腺外科的门?牌,至于?尹梦瑶所说的另一个人并没有入镜。
理智上,辛怡是相信邢则的,感情上,她不可遏制的感到一丝丝委屈。
辛怡不想因为一张不足以说明?根本?问题的照片而对邢则判处罪名,以冷静探究事实的心?态打去电话。
然而,邢则并没有接。
辛怡才想起,他早晨甚至连信息都没再发给她。
甲胄察觉到她情绪有波动,立刻吐着舌头往前凑。
辛怡摸摸它的脑袋,弯身扎进它的背毛,情绪稍事缓解,唇角咧出笑来感慨小狗果然贴心?,哪怕是只?哈士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外面遛完甲胄回来,辛怡穿过接诊大厅时,留意到熟悉的航空箱。
瞿盈盈站在旁边撸毛,被她抱在怀中的是一只?英短,辛怡与这只?小猫曾有过一面之缘,记得?它主人称呼它胖子,是只血统纯正的种猫。
“它怎么又来了?”
辛怡曲起食指勾了勾猫下巴,毛茸茸的,肉感十足,猫符其名,一个季节过去,胖子又长膘了。
瞿盈盈将英短塞回航空箱,不忘阖上门?,顺手?搡开甲胄嘴筒子,警告它不许靠近,“胖子老婆怀孕难产,它只?是来陪产的。”
辛怡隔着网子轻捏它肥嘟嘟的猫脸,“说,你到底几个老婆?”蓝胖子喵喵叫,辛怡不解气,吐槽道:“渣猫!”
瞿盈盈没?敢说话,总觉得辛怡带了点个人情绪。
回到空荡荡的院长办公室,经过办公桌前视线不受控地溜过去,李润精挑细选的人体工学椅数日没能等来主人,辛怡手?扶椅背,转过椅子,人坐上去。
脚尖点地,万向轮咕噜噜顺畅滑动,椅子载着人将她带往办公室的各个角落,辛怡将工学椅视作娱乐设施,正沉浸于?幼稚的小?游戏,并试图将甲胄拽到大腿上时,手?机响起铃音。
没?有接听之?前,辛怡内心?是有所期待的,直到看到屏幕上闪动的陌生号码。
辛怡意慵心?懒,整个人瘫进椅背才迟迟按下接听键。
打电话来的是老熟人,物业王师傅从住户登记表寻来她的联系方式,接通后,能听出他的为难:“小?辛啊,之?前虽然没?有多问,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跟你隔壁的邢院长是一家人吧?”
“小?辛”这个称呼给辛怡的冲击不小?,王师傅接下来的话,带来的冲击远远甚于?之?前。
“邢院长近来不大对劲啊,前几天到处搜集枯枝就算了,最?近又开始拔草坪、揪狗毛,隔壁养的大公鸡都被他薅成无毛鸡。事情都闹到物业,可把你们隔壁邻居给伤心?坏了,若不是我们劝着,他甚至想要报警。”
王师傅所说每一个字辛怡都听得懂,串联到一起,她的第一感觉是……迷茫。
辛怡几番确认,王师傅笃定所说都为事实,不信的话可以回来看监控。
“大半夜的出门?捡树枝拔草坪,路过一条流浪狗都要被他狠心拔毛,几天前我们接到两位业主投诉,放养在小区的宠物狗归家时背毛几乎被拔秃,查看监控时,才发现邢院长的情况,他最?近是不是压力大,或者心?里苦啊?”
辛怡唇角仿佛吊了根无形的线,屡屡朝上拉扯,她内心?无语的要死。
确定王师傅不是在开玩笑,第一反应是邢则必定被动物本能影响到。
顿感动物知识着实匮乏,想不通什么?动物的习性是拔狗毛揪鸡毛。
状都告到她这里了,可见物业方面是既无语又无奈。
辛怡能怎么?办,只能先替邢则致歉,通过旁人表述,他行为确实欠妥,不过王师傅所说,压力大心?理苦这点,辛怡暂时找不到合适理由澄清,万般无奈默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