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安实属没有想到银辞会当着他的面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时间忘记回避,把这过程看了个完整。惊讶、羞恼和艳羡之情,一下全都翻涌上来,他连开口都不敢开口,这时候只认为自己多余。
银辞这一举动,好似在他们中间划了一条界限,是他今天以为已经不存在了、下意识淡忘了的界限。
银辞是名正言顺的。跟他完全不一样。
他的满腔欢喜全然流逝,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额饰,心里一团糟,巴不得马车更快地到达府中,好让他独自一人待着舔舐自己的伤痛。
银辞也不是故意要在沉安面前故作亲密,实在是受内心情绪波动的驱使,没有多加考虑。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亲个脸颊而已,又不是当着沉安的面做更出格的事情,再者沉安也跟今澜做过了,摆出这副震惊脆弱的样子算是什么意思?
今澜没发觉他们间的暗潮汹涌,只觉得气氛突然间有些僵持。她转过身来看着沉安垂头丧气地扣弄着额饰,还以为他不想要额饰,觉得太过于张扬而别扭着。
难道他是想要玉镯?今澜暗道不妙,玉镯已经给了银辞,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而且她觉得额饰与沉安十分相配,所以才把额饰留给他。
“你瞧这黑曜石的色彩,跟你深邃的眼眸多么相似,换作旁人可能还压不住这额饰,但是你戴了肯定好看,我敢保证,绝对是京城里独一份的好看。”她极尽夸赞,生怕他不信,还以她的人格担保,自己的话绝没有半点掺假。
“更何况偶尔张扬一点又何妨呢?你是男子,喜欢美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你,就要剥夺自己的天性吧?”她说得很是认真,在人们对沉安的容貌加以批判时,她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容貌对他有过半分的苛责。
哪怕沉安一开始不是因为这个而难过,听到她这番话也不禁深受触动,他根本不是不喜欢额饰,虽然他确实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他有自知之明,再怎么好看的东西,如果是他拥有的话总会让人替那物品觉得不值,所以对美丽的东西他总是敬而远之。
哪怕心里也有憧憬,却不敢显露半分。
只有今澜会送他这样的饰品,那些他这一生可能不会拥有的东西,只有今澜告诉他,他也是能够拥有的。
因为他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