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摇篮(1/2)

02

挤,太挤了。

仿佛被强迫穿上了不合适的衣服,被强塞进了狭窄的柜子,手脚蜷缩,无法舒展。

岑厘从古怪昏沉的梦境中脱离,好像做了一个长梦,像禹禹独行的旅人终于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可是全身骨骼的酸痛却打破了美好的幻梦。

岑厘睁了好几下眼,沉沉的眼皮翻了几次,才勉力抵住刺目的光线,恢复能见度。

触目是自己的膝盖,全身被柔软却狭窄的布料紧紧箍住,压出了条条青紫的印痕,手脚蜷在一起,被装进了一个……木头做的篮子里,头顶还挂着几个陈旧的玩偶。

记忆像是断片一般——岑厘被洒进摇篮的和煦温暖的阳光、温馨美好的布置给迷惑住了,除却身上的酸痛和青紫,这就像是逃出生天后的美妙天堂。

岑厘扭动了几下,试图从狭窄的摇篮里挣脱开来,却没想到因为血液不循环,手脚抽筋了。

像是连筋戳进肉里的疼痛,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岑厘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孱弱得像是小猫叫唤。

卧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有人脚步难掩慌乱地进来,熟悉又陌生的钉头皮鞋声一下子让岑厘痛的冷汗涔涔的脸唰白一片。

迟来的记忆像没用的警钟沉沉敲响岑厘过载的思想。

狭窄的篮子限制了视野,却也让未知变得可怖。

猛然从篮子边缘伸出的两只大手朝他伸来——一只手就能把岑厘整个脸死死盖住,一下子摄去了岑厘全部的心魂。

“唔……”岑厘惊恐地睁大眼,茬弱的手臂胡乱地推拒,小动物般疯狂地挣扎,抗拒着接下来的威胁。

挥动的双手被轻松握住动弹不得,紧接着,一张自上而下的脸塞满了岑厘的视野。

薄情,昳丽到有些失真的美丽的脸,却因为脸上挂着的让人极度虚伪的、好似贴了一副面具般的忧虑和担心而让人心神恐惧。

岑厘的瞳孔收缩,他看见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诡谲、充满兴致的光。

这是个怪物。

岑厘被怪物毫不费力地捉起。

骤然从狭窄中脱离,岑厘的皮肉被木篮刮得生疼,肺部也因骤然过氧而剧烈起伏。

抽筋的小腿阵阵颤抖,被大手握住,一下有一下,狎妮地揉按。

岑厘的屁股被握在掌心,他背靠着怪物的胸膛,小腿被舒适的按摩着——可岑厘却浑身僵直,甚至快忘掉了抽筋带来的剧痛。

他快被攀爬而上的恐惧淹没了。

“宝宝,怎么醒来自己偷偷哭?好可怜啊宝宝。”岑厘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和沉热的呼吸——

怪物将脸埋进了宝宝的胎毛里,呼吸着跟他一样的、沐浴露的甜蜜味道,感受着胎毛柔软的触感,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上,像是宝宝的亲吻。

宝宝的亲吻。

他骤然把捏好的小宝宝腿放开,把宝宝举到胸前。

小小的宝宝。

“他”怜爱地看着宝宝短短的身体,小腿只到他膝盖骨下面一点点,身上的宝宝衣还是太小了,可爱的小肚脐和小腿都录了出来。

“宝宝,给爹地一个早安亲亲……小宝贝。”

“他”把宝宝拉近,想要得到宝宝的亲吻,却被抗拒地推打。

“不要……变……变态!”

岑厘的四肢胡乱地在空中挥打,踹上怪物的大腿和腹肌,硬邦邦的触感把脆弱的脚趾磕得生疼,他的手推开向他靠近的脸却还是抵抗不过悬殊的身高差和力气,被重重的吮住了嘴唇。

“他”是真的在吃宝宝的小嘴。

被他好好清理掉死皮,恢复湿红柔嫩的小嘴,现在一口就吃进去了,连带着嘴巴周围的肉,被咬在嘴里。

“嫩嫩的,好喜欢……”

“他”的瞳孔一接触到岑厘的嘴巴就不正常的睁大,透出异样的光,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把岑厘揉进怀里,锁住全部力气和动作,痴痴地舔遍紧锁的小牙和嘴唇。

岑厘的眼眶被刺激得发红,他的手被几乎压断的力度扭曲地扣在腰侧,只能发狠的揪掐手边的肌肉,却只换来了更重的吮咬。

疼痛顺着唇周蔓延开来,让岑厘脆弱的泪腺禁不住落泪。

“谢谢宝宝……”

怪物奖励般的亲了亲岑厘紧绷着的小脸和挂着的泪痕,像是一个用餐完毕的绅士,锁着他的宝宝,愉快地走出房门。

“要按时吃饭噢宝宝。”

03

这是怪物第一次带小宝宝。

他内心充满了初为人父般激动的兴致和心情。可能这种喜悦会持续不短时间,也可能不会,至少现在“宝宝”还是宝宝,是应该得到好好照顾的。

岑厘已经放弃跟怪物对着干这件事了,刚刚短暂的交锋让他看到了跟怪物之间悬殊的差距——这根本不是用人力形容的怪物了,他好像没有正常的思维,俊美的面容也因非人的思维和行为变得邪恶晦暗。

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岑厘这样告诉自己。

他强迫自己忘掉怪物的舌头舔上来的令人憎恶和恐惧的黏腻、好像要将人一口吞下一般的触感,只余下肿胀殷红的嘴唇和脸上被风吹过后的、散不去的黏腻感。

怪物的“家”异常的大。

“他”哼着小调,闲庭信步般从容地下楼,转弯,迈步。岑厘感觉到拖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很稳,很硬实,但总免不了行进间的起伏,导致臀肉被冰冷的手掌隔着布料一下下地掂弄,好似亵玩一般。

岑厘忍受着,僵硬的小腿摆在“他”的腰侧,一晃一晃地,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生锈木偶,直到男人停下,把他放在篮子里时才开始试图挣扎。

这个婴儿凳显然被擦洗过,但免不了它适龄3岁左右的事实,光是腿洞,就有可能把岑厘的大腿卡坏——他不是很爱运动,所以看上去纤细的人其实肉并不少,脂肪都堆积在窄腰以下,强行塞下肯定会卡出深深的印痕,有好几天动不了。

在这种处境中,受一点小伤都会让岑厘惶惶不安。

“宝宝,这样不行哦,要乖乖坐好bb凳。”

“他”看着扭着小屁股不愿意好好坐下的宝宝,眉头微皱,好像碰到什么难办的事情。

“坐……坐不下的……”岑厘惶惶地抬头,紧咬着下唇。

“宝宝怎么会坐不下呢?这可是宝宝凳噢。”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踩在宝宝凳上的小腿,纤细得好像一下子就能轻轻掰断。

“他”伸手握去,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

“宝宝坐不下也没关系,爸比帮帮宝宝……”

岑厘看着愈来愈进的大手,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会把自己的小腿折断的!

意料之外的,“他”的手抓空了。

怪物看着缩走的宝宝腿,下一秒快速地缠上了自己的腰。

感受到宝宝的小腿缠在身上,肉肉的、新鲜的、紧紧贴着的感觉不可思议地俘获了怪物。他感受着宝宝的撒娇。

顽皮的宝宝不愿意自己坐,粘人又娇气地乞求爸爸抱着。“他”想。

小粉嘴里黏黏糊糊地吐出几个字眼,宝宝说话也说不清楚,好像在跟爸爸撒娇。

“我……我想跟你坐在一起……”

尾音有些细弱的颤抖,是宝宝撒娇还不熟练吗?没有关系,宽容的怪物允许宝宝多多练习。

“唔……好吧”

“他”做出一副努力思考了一番的样子,好像很拿他没办法似的,其实只是想多享受宝宝的黏糊。

怪物慷慨的把快要滑下去的宝贝捞起,长腿一迈就落座到宝宝凳旁边,把宝宝放正以后,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温奶瓶。

“宝宝,张开小嘴,要喝neei了哦。”

“他”把透明的奶嘴怼到宝宝嘴边,见到宝宝没有马上张嘴,还用手指把抿着的小嘴掰开,往前一送,奶嘴头就被宝宝稳稳当当地含住了。

“吸呀宝宝,快吸一下,让爸比看看……动动你的小嘴……对,就是这样嘬……”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下一下动着的小粉嘴,好像小兔子嚼菜一样动的,好可爱……

岑厘被迫喝着奶,清甜的奶液流入口腔,温温热热地,似乎抚平了刚刚惊魂未定的小心脏。

他慢慢地嘬吸,双颊鼓动。他不会拒绝食物

他要活下去,无论是作为岑厘,还是“宝宝”。

“小嘴好可爱……宝宝,宝宝,分给爸爸一点好不好?让爸爸吸一下……”

“他”看着鼓动的小腮,好像有点着魔了,吃吃地说着,突然动手把奶嘴一下子抢了出来。

岑厘正用力的吸着,猛的被抽出奶嘴,牙齿下意识地咬住即将从嘴里被抢走的东西,但也很快被强硬地抽走了。

嘴里的奶液包不住的一下子喷溅了一点出来,溅上了“他”的衣服。

岑厘被他的动作一下子震住了,他看着抢掉奶嘴的人,湿润的嘴巴惊恐的张大,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好了宝宝,不要咬奶嘴,会坏的哦。爸爸就吸一口,马上就给你。”

“他”一边安慰宝宝,一边又急哄哄地把沾着宝宝口水和一点奶液的嘴头含进去,装模作样的吸了吸,然后又想把奶嘴儿怼回宝宝的嘴里。

岑厘慌忙的扭过头去,抗拒着怼到脸颊上的奶嘴。他才不要吃变态的口水。

“饱……饱了,我喝饱了……!”岑厘小声推拒,头也扭了过去,终于还是把怼到脸上的奶瓶拒绝掉了。

“好吧,原来宝宝嫌弃爸爸的口水……”

“他”假装生气地把奶嘴又乱七八糟地怼了岑厘的小脸一通,把宝宝的脸戳得粉粉红红,才“无奈”地把瓶里还剩一半的奶液吸完。

吸空后,他美味地赞叹一声。

“谢谢宝宝的neei,爸爸也喝饱了。”

吃完饭了……该做什么呢?

“他”思索了一番。

其实作为一个新手爸爸,“他”真的有好好的看育宝宝经。但是这只宝宝跟书上说的都不一样。

他会说可爱的话,可爱地撒娇,可爱地嘬奶嘴,很脆弱,也很黏人,还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像护食的小猫崽,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小猫崽……其实“他”也没有跟活着的小猫崽接触过,但是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形容词罢了,“他”只需要一只小猫,一只宝宝就行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光不正常地颤动一轮,好像是某种兴奋带来的刺激,“他”低下头,又看到了大大睁着的眼睛——宝宝的眼睛。

“宝宝好像很久没有拉臭臭了……对不对?”

“他”说完,认同般地点了点头,抄起怀里的宝宝,假装熟练地把宝宝用实际上错误的抱姿摸在怀里,兜着宝宝的小屁股向原先的卧室走去。

“都怪爸爸没有给宝宝垫尿布,怪不得宝宝不喜欢拉臭臭了……”

岑厘猛的被男人口中的话吓住了。

他的身体不正常地颤动起来,像是某种癫痫发作的病人,这是极端害怕和憎恶的表现。

岑厘知道这是一只怪物,毫无人性和认知的怪物,“他”把他当做宝宝,当做被随意摆弄的木偶,沉浸在假象的世界里,给他裹挟上了一层恶意地皮——但他是一个正常的、已经成年的男孩,被当做一个四体不勤的婴儿来羞辱,任谁也无法容忍。

何况这是一个……杀人犯!

岑厘猛的挣扎起来,挣扎得比之前所有时候都要厉害,好像迟来的勇敢终于战胜了担惊受怕的懦弱。

可能是因为怪物正沉浸在美妙的自我幻想里,他并没有注意到岑厘听到那一番话之后的表现,就这么“疏忽地”让他从手上溜掉了。

大门是密码锁,岑厘看了一眼,转头猛的向餐桌前的窗户处跑去——他刚刚看到了窗前的树叶,这里肯定离地面不高。

可是当岑厘拉开窗户,看清窗外的一瞬,他的瞳孔猛的收缩。

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有房子外的一条公路。

毫无遮挡的天地,任他如何逃跑也无可奈何。

抓着窗户边框的手倏地松开,但下一瞬又猛的握紧。

岑厘一脚踩上窗户边缘。

就算是徒劳他也要试着跑出去!

他的手猛的用力,过度酸软的身躯开始颤抖,发出崩裂生锈的声响。

可是这时,一只大手从后方伸来,轻飘飘地把他退了出去。

错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岑厘着地的小腿剧烈一扭,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稀疏的草坪上。

剧痛从全身的骨骼处传来。岑厘痛的发抖,呻吟着蜷缩自己的身躯。

旁边的大门被轻易推开,伴随着钉头皮鞋的踩踏声。

“看来不是宝宝呢……这么不乖,是小肉票……对不对?”

岑厘浑身一僵。

他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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