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懋不自然的脸色,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眼见气氛差不多了,焦敬暗自点了点头,便将话题拐回了正道。
“二位皆是肱股之臣,能解开误会,是一桩好事,想必圣母亦会感到欣慰,不过,现下还是三爷的事情更加重要。”
说着,焦敬的表情严肃起来,道。
“虽然还不知道使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天子既然派出了锦衣卫,怕是对三爷已然动了杀心,如此一来,我等就必须早做准备了。”
“昨日,我回去之后盘算了一下如今我们能动用的人手,真正的心腹已然不多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能只依靠自己的力量!”
陈懋也点了点头,道。
“不错,这次京察,天子下手太狠了,朝中还能够听命于我们的文臣十不存一,三品以上的,更是基本上没有,所以,我们一方面要继续拉拢文臣,另一方面,要救三爷等人,只能靠勋贵们。”
听了两人的话,任礼算是明白过来了,问道:“所以,这件事情,要落到成国公府?”
陈懋颔首道:“不错,二爷那边,已经动起来了,安远侯,阳武侯,定西侯等几座侯府,已经答应会出力。”
“至于镇远侯,永康侯,隆平侯那几家,向来和丰国公那个老东西走的很近,接下来几日,二爷会去探探他们的口风,不过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我们能争取的,就是跟成国公府亲厚的崇安侯,保定侯,泰宁侯等几家府邸。”
“朱勇还在的时候,这几家府邸对他算是俯首帖耳,如今朱勇不在了,但是香火情还在,只要朱仪愿意替我们奔走,让他们一同来搭救三爷,不是什么难事。”
任礼低头盘算了一下,发现昨天焦敬说的,的确不是没有道理。
论对京城勋贵之间盘根错节的势力的了解,他的确远远不如陈懋。
别看他说的简单,但是不是谁都能三言两语的,就将京中勋贵的派别,都厘分的这么清楚的。
这个时候,有下人过来禀报说仪仗已经备好。
于是任礼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必过多耽搁了,驸马爷,宁阳伯,请吧!”
灵堂冲突
乾清宫,舒良拜倒在地,恭敬道。
“皇爷,就在方才,焦驸马和宁阳伯摆齐仪仗,到了宁远侯府,然后,宁远侯府也开始准备仪仗,早些时候,宁阳伯往成国公府送了拜帖,看这个样子,这三位是打算去给成国公吊唁了。”
朱祁钰撂下手里刚刚批过的一份奏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笑道。
“这眼瞧着天就要黑了,这个时候去吊唁,怕是打着让主人家留宴的主意吧?”
朱祁钰问道:“现在,他们已经动身了?”
舒良道:“奴婢得到消息就立刻来报了,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侯府仪仗繁杂,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这会应该还没出门。”
于是,朱祁钰点了点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按之前朕吩咐你的去办吧,戏台子搭好了,可别让唱戏的角儿迟到。”
舒良点了点头,急匆匆的领命而去。
…………
浩浩荡荡的仪驾停在成国公府的门前,任礼,陈懋,焦敬几个人,分别从轿子上下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如今的成国公府到处都是素白之色,家丁下人也都穿着素服。
在府门外,有一个眼眶红肿的少年人,年纪约莫十三四岁,身子看着有些瘦弱,穿着丧服在外等候着。
见此情况,陈懋略微有些意外。
他当然认识这个少年是谁,朱勇子嗣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女儿,儿子就只有两个,长子朱仪和幼子朱佶。
这个少年人,就是朱佶。
要知道,陈懋虽然爵位比不上成国公府,但是好歹也算是朱仪的长辈,他又是来吊唁的,理所应当是朱仪这个成国公府的主事人出来迎接才对。
让朱佶出来,多少有些失礼了。
另一头,瞧见他们几家的仪仗停稳,朱佶也带着人迎了上来。
到底还只是个少年人,没有真正操持过这些事情,面对着陈懋几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拱手行了个礼,朱佶道:“见过几位世伯,家父离世,劳几位世伯前来吊唁,快快请进。”
跟着朱佶进了中门,陈懋边走边问道:“这些日子,想来你也忙坏了,葬礼繁杂,你身体又弱,迎来送往的,小心吃不消。”
朱佶并没有听出陈懋话中真正的含义,只当是长辈的关心,羞赧的笑了笑,道。
“世伯客气了,操持这些事情的都是兄长,我什么都不懂,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就是兄长忙不过来的时候,分担一二。”
“哦?”
陈懋的脸色显得有些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
“老夫就是想着,白日里来的人太多,怕你们忙不过来,才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想着你们清闲一些,不曾想,还是没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番话倒叫朱佶感到有些不安,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麻烦的,本来兄长已经让我歇着了,他说要亲自迎候几位世伯,但是刚刚,吏部尚书王老大人过来了,兄长一直陪在旁边抽不开身,寻常日子,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来拜祭了。
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