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国家的正常运转。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不够,让于谦更有些紧张的是,天子刚刚除了提到私垦田,军屯和将领的腐败之外,还提到了……
“陛下方才说,防线收缩?”
朱祁钰坐在御座上,饶有兴致的望了于谦一眼。
果然是军务大行家的于谦啊,但凡涉及到兵事方面,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原本,他也没有要瞒于谦的意思,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道。
“不错,于先生是行家,此处也没有外人,朕不妨直言,事实上,太祖所制定的边策,虽然有令塞王坐大,朝廷难以掌控的弊端,但是单纯从国家财政及边境防务上来说,却是最完善的体制。”
这……
这话还真是没法接……
大明现如今执行的边策,是太宗皇帝所制定的。
作为兵部尚书,于谦自然知道,其中有诸多弊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借土木之役的余势,趁机提出边防的改革。
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天子说的一点没错。
从国家角度来考量,太祖制定的边策,是最有效的。
他如今提出的九边战略,虽然做了诸多完善和细节上的修订,但是整体思想,还是参照太祖设立塞王的思路。
不过,做是可以做,说却是不能说的。
至少,为人臣的于谦,这个时候站在哪一边,都显得不太合适。
附和天子赞誉太祖,就等同于否认了太宗皇帝的边策。
至于反驳天子赞誉太宗,貌似也不太合适。
踌躇了片刻,于谦谨慎的道。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以为,一切边策都要视情况而定,太祖立国,考虑的是传承良久,但是如陛下所说,有塞王坐大之嫌,趋于保守。”
“太宗北征,则是由于北元残余在草原上鼓动人心,五征漠北,令草原部族闻风丧胆,奠定了大明国威,却也有攻伐气盛之忧。”
“所谓刚柔并济,太宗宣赫军威,则后世之君如陛下者,自然当归以王道,攻守相合,此方是秉承太祖,太宗遗志,长治久安之本也。”
若为国死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也忍不住失笑。
刚直秉正的于廷益,说起恭维的话来,倒是分外顺耳。
不过……
摇了摇头,收敛笑意,朱祁钰一针见血道。
“先生无非是怕,如今边境稍安,朕便再起战争之念,欲拿回河套故地罢了。”
要知道,在太祖皇帝的边策当中,河套之地的肥沃牧场,也是边军能够自给自足的重要一环。
洪武时期,大明拥据河套,兵锋直抵大宁以北的彻彻儿山。
如此庞大的草场,自然不可能荒废着。
所以除了军屯之外,奉行实用主义的太祖陛下,丝毫都没有对所谓蛮夷的鄙视。
相反的,他老人家十分鼓励北方卫所游牧化。
在广大的河套草场上,除了少数产粮区之外,“听其牧放樵采”,强调军户也要有牧群,有草场,在担负巡逻任务的同时组织放牧。
但是遗憾的是,随着太宗对于边策的改革,主要是对于塞王的忌惮之心,也为了进一步加强对边军的掌控,大明的防线在永乐仁宣时期,陆续后撤。
在占据了战略优势的情况下,放弃了河套地区的庞大草场,不得不说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看过了百年变迁,朱祁钰自然清楚,尤其是在大明定都京师之后,河套的丢失,其实直接威胁着京师的安全。
这一点,即便是于谦所制定的九边策略,也是难以弥补了。
九边守望相助,可以大大提升边境的防御力,一般情况下来说,想要和上一次一样,被人打到紫荆关下不大可能。
但是要知道,再坚固的防线,再完备的制度,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朱祁钰必须要说,于谦的眼光是很准的。
前世九边陆续建成之后,大明的确获得了近百年的安宁,直到俺答兴起,才重新威胁到了京城的安全。
但是这也恰恰证明的九边的弊端所在。
防线就算设计的再坚固,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使它有被攻破的一天。
京城距离边境太近,仅有九边的防御根本不够。
只有拿回河套,将防线向北延伸,让九边变成第二道防线,京城才能获得更大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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