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躬身领旨。
接着,朱祁钰才转过身,略显无奈的望着底下的一帮大臣,问道。
“诸位先生,如此可妥当?”
这话带着些许的情绪,让内阁的老大人们有点不敢接。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天子的确给出了诚意。
胡濙既然不能再去,那么在朝廷当中,身份地位能够和他比肩的,要么就是吏部尚书王文,要么,就是兵部尚书于谦了。
王文……不提也罢!
数来数去,还是于谦最合适。
硬着头皮,王翺看了一眼俞士悦,两人共同道。
“陛下圣明仁爱,臣等敬佩!”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到这就该结束了。
但是,他们躬身下拜,却久久没有得到天子的回应。
良久之后,老大人们的腰都有些发酸,上首才传来天子平静的声音,但是这种平静,和往昔不同,带着丝丝的冷意。
天子道:“太上皇一事,或许京中朝中,各有揣测流言,尤其是,宣府的奏本到了之后,只怕更会物议沸然。”
“但是,朕要告诉几位先生的是,舒良举止不当,但他错在小题大做,错在为了抓捕刘永诚,擅闯了行宫。”
“但,土木堡祭奠死难官军,是太上皇的意思,是太上皇感念万民之举!是刘永诚为了一己私利,勾结随行护卫,阻止太上皇前往祭奠,所以,舒良为了太上皇的安全,才迫不得已,出手阻止。”
“国家国家,国在家前,享国之永,当承社稷责,经历诸多,这一点,想必太上皇已明白了,不知诸位先生,可能明白?”
话音落下,王翺和俞士悦等人,皆是心中一震。
天子的这句话,意蕴很深!
于是,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天子在召见胡濙和舒良的时候,对他们丝毫都不避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内阁,到了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太后懿旨
宣府城,总兵府。
这段日子下来,朱祁镇的日子总算是过的舒心了一些。
虽然说那帮蒙古护卫还是下不来床,但是舒良那个碍眼的东西已经走了,整个总兵府的护卫职责,都交给了任礼这位老将。
说起来,任礼最开始晋封伯爵,还是他钦封的,再加上有孙太后的那份家信打底,他总算是有了可以信任的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任礼位高权重,是正经的勋贵重臣,而不像刘永诚一样,是个宦官,在皇权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想起刘永诚,朱祁镇眼前又忍不住浮现起,刘永诚离开之前的深深一拜,带着诀别之意。
心中再次升起一阵浓重的无力感,摆在面前,曾经在迤北日思夜想的珍馐美馔,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这个时候,袁彬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
“太上皇,慈宁宫总管太监王瑾到了,说是带了圣母懿旨,在外请见。”
“王瑾?”
朱祁镇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他当然是知道的。
说到底,他自幼长在宫中,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内宫当中稍微有些资历的宦官,他自然是都认识。
王瑾这个人他之前还提拔过,是个得力的人,只不过,好像和王振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但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让朱祁镇感到疑惑的是……
“母后换了慈宁宫的总管太监?李永昌呢?”
虽然说,朱祁镇到达宣府这段时间以来,已经知道了不少朝廷发生的各种事情,但是内宫中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李永昌当时被打杀,缘由有些敏感,所以,也没有对外宣扬,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宫中的孙太后和几位娘娘,外朝也就是,当时左顺门之后,被宣召的几个重臣而已。
对外,依旧是圣母深明大义,太上皇忧心社稷,一个力主应立长君,一个主动禅位,保全京师,而天子则谨守本分,辞之再三,最后为宗庙计,承继大位为君。
文武百官,朝野上下看到的情况,便是如此,其中的刀光剑影,从不为外人所知,更何况李永昌这么一个小人物的生死。
不过,朱祁镇的这个问题,袁彬也是一头雾水。
他本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若非机缘巧合,内宫当中的那些大珰,连正眼都不会看他,这种宫廷隐秘,他又如何得知?
甚至于,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当时在武英殿中,跟在圣母皇太后身边的大珰,名字叫王瑾。
看着袁彬迷茫的样子,朱祁镇心绪越发的复杂。
他本是随口一问,但是,袁彬如今的表现,却无形之中,又再一次提醒他。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