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岷王此举的用意。
但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便点了点头,道。
“既然叔祖开口,是范家姑娘的福分,朕明日召范广进宫问一问他,若没有意见,朕就为音埑赐婚。”
这一次,老岷王没有继续坐着,而且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郑重的拱了拱手,道。
“那臣就在此,先谢过陛下恩典了……”
朱祁钰虽然来的时候很急,但是,到了殿中,反而不急了。
说完了朱音埑的婚事,他又陪着老岷王说了会话,然后,便命人送他祖孙二人出了宫。
殿外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似乎要尽情的带给世界那一抹亮眼的纯白。
但,再大的雪,也总有停的时候的……
果然似李
在京城的东侧,有一片气势磅礴的朱红色府邸,气派非凡,其形制仅次于宫中,此处便是大名鼎鼎的十王府。
永乐朝时,各处藩王朝觐之事接连不绝,于是,太宗皇帝为了安置前来京中朝觐的藩王,便建造了十王府,同时也做待封的成年皇子的居处。
应该说,像是朱祁钰这种,已经封王的皇子却没有就藩,反而在京中被赐予了府邸的,反而是异数。
这也是京中多认为天家兄弟情深的缘故之一。
前番藩王入京,朝廷重开了宗人府,授岷王为大宗正,襄王为左宗正。
因此,他二人自然是要留在京中的。
但是京中符合亲王身份的府邸,只有郕王府这一座,自然是归了岷王爷。
至于襄王,仍旧只能暂居在十王府中,这么一居就是一年。
原本,十王府中,还有不少被召入京到宗学进学的宗室子弟居住。
但是后来也渐渐少了。
至于原因,当然还是因为这位襄王爷!
天子重视宗学,所以朝廷自然也不敢怠慢,刚刚开年的时候,礼部就呈上了开办宗学的章程。
总体来说,由礼部负责筹办,主持,翰林院负责讲授,宗人府负责惩戒,监督,最后的考核则由三方共同核定。
分工就这么确定下来了,但是却出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宗人府已经多年不备府,不设官,仅有一个名头而已,如今为了宗学,要重新开起来,属吏倒是好说,直接从礼部借调便是。
但是,没有可供办公的衙门!
岷王爷和襄王爷两位尊贵的亲王,也不可能纡尊降贵的去礼部办公,但是要说再备置一个衙门,似乎又不值得。
何况,岷王爷这大半年来,一直缠绵病榻,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事,到时候真的弄一个偌大的衙门出来,结果大猫小猫三两只冷冷清清的,岂不尴尬。
所以,到了最后,礼部的胡濙老大人,亲自去跟襄王爷商量。
反正宗人府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宗学的惩戒事务,所以,干脆在宗学之内,给辟出来了一个小衙门,用来办公。
对于这个提议,朱瞻墡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就苦了那帮宗学的子弟。
每日里到了宗学,见到的是这位黑着脸的左宗正,回了十王府,还是逃脱不了他老人家的注视。
痛定思痛之下,但凡有点财力的宗室子弟,都纷纷上本,请求自己购置府邸,用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
想要离宗学近一点,方便进学。
那段时间,宗学附近的地价,陡然之间翻了两三倍,但是对于这些少爷们来说,却依旧趋之若鹜。
于是,偌大的十王府,人也渐渐少了下来。
除了襄王和他的世子之外,就只剩下一些买不起外头府邸的低阶宗室,还在每日如履薄冰了。
虽然说重新设了宗人府,但是,也仅限于管理宗务。
宗室不能干政的规矩还在,襄王自然也不必上什么朝会,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进宫朝贺便是。
因此,这位襄王爷的作息十分规律,每日辰时起身,用过早膳之后,研习半个时辰乐理,然后前往宗学巡视一圈,解决一下那帮纨绔子弟之间的争斗,顺便抽查课业,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早早的便回到十王府呆着。
但是今天,他却打破了自己许久以来的习惯。
卯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朱瞻墡便起身,来到书房坐下,将自己早已经写好的奏疏,再仔仔细细的看了数遍,然后又觉得不妥,在上头再三修改了措辞,折腾了半个时辰,方才满意下来。
亲自将奏疏再誊抄一遍,他方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罕见的露出一丝疲累之色。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面色忠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道。
“给父王请安。”
朱瞻墡脸上露出一丝慈爱,摆了摆手,让年轻人起身,道。
“你怎么来了,马上该去宗学了,早膳可用了?”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