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剩下的三枚杯子,朱仪道。
“边境诸将,原本该是对此事反对最激烈之人,但是,他们力量太过松散,若无人串联起来,很难左右朝局,不过,却也算可用之力。”
“京中勋贵,看成国公府面子的,大约也能有十几家叔伯,还剩下的二十余家,自然是跟世伯的英国公府亲厚。”
“若小侄所料不错,世伯原本的打算,哦不,应该说,宁远侯给世伯出的主意,应当是内外联动,京中勋贵联合反对,边境诸将请愿,逼迫朝廷放弃整饬军屯的初衷,可对?”
张輗没有说话,但是,显然朱仪说的没错。
于是,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当中,朱仪拿起仅剩的三枚杯子,将其中一枚推到张輗的面前,然后,将剩下的两枚,倒扣了起来。
“世伯,如果您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小侄可以告诉您……”
“行不通!”
将自己刚刚倒扣的两枚杯子拉到身边,朱仪淡淡的道。
“成国公府,不会参与此事。”
“至于边军诸将,不出意外的话,杨家和范家,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
说着话,朱仪无视张輗脸上的诧异和不安,伸手按住他面前那唯一还朝上的杯子,道。
“不瞒世伯,小侄今日来,就是为了,将最后的这枚杯子,也扣下来!”
摊牌了又没全摊
看着眼前被轻轻按住的杯子,张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反倒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毋庸置疑,朱仪所说的‘成国公府不会参与’,所指的绝不是成国公府一家,而是所谓的‘看成国公府面子的十几家叔伯’。
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的联姻,成功的让摇摇欲坠的成国公府稳定了局面,但是这个时候,却反倒成了麻烦事。
朱仪说的坚定,显然并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
憋了半天,张輗问道。
“老夫没记错的话,早年你父亲曾多次戍守边境,军屯一事,成国公府应该脱不了干系,哪怕如今朝局艰险,成国公府经不起折腾,可也不必……”
不必如此坚定的抽身离去吧。
勋贵世家,丹书铁券就是最大的底气。
只要没有切实的铁证,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指使,也无可奈何。
就像这次阻止朝议,英国公府固然会出力,但是,真正出头的人,却只会是宁远侯任礼。
他既然接受了英国公府的扶持,自然也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对于成国公府来说,亦是如此。
张輗没想过让成国公府出面,甚至于,如果朱仪想的话,成国公府甚至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毫不发声。
但是,不仅成国公府一家独善其身,还要拉着这一系的勋贵同样袖手旁观,就让张輗看不懂了。
面对张輗的疑问,朱仪脸色平静,但却毫无犹疑的道。
“成国公府如今虽然败落,可到底还是有几分底蕴的。”
“军屯的事,小侄可以设法弥补,各家叔伯小侄可以去说服,需要的话,他们的损失,小侄也可以试着补偿一部分,这都无所谓。”
“成国公府的家财可以散尽,但是,爵位,必须要拿回来!”
听了这番话,张輗更是一头雾水。
这和爵位又有什么关系?
“不瞒世伯,那日,昌平侯府的杨杰到我府上拜访……”
于是,朱仪便将之前杨杰对他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对张輗又说了一遍。
“什么,你打算扳倒宁远侯?”
听完之后,张輗立刻就坐不住了,霍然而起,断然道。
“这绝不行!”
窗外的雪越落越厚,书房中却温暖如春,张輗在房中来回踱步,显然是在平复得知这个消息的慌乱。
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两门的婚事,得了宫中圣母皇太后赐婚,早已经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两府也因此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朝中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如今衰落之时,两府终于走向联合,应该说,对两府在朝中的影响力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有好处就有坏处。
譬如,成国公府做出的决定,很多时候,会牵扯上英国公府。
就像现在……
朱仪将事情的原委说明之后,张輗便明白了过来,他所说的‘做不到’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武分立,天子要整饬军屯,剑指勋戚,便提前做好了准备,将文臣的大部分力量都统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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