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对质,自然要双方的使节都到场,不然的话,无人见证,万一事后双方不服,也是麻烦事。”
“至于孛都的身体状况,倒也无妨,朕有随行的太医可以给他诊治,来行宫中,比他在自己营帐中要更加安全。”
两句话堵死了纳出哈的退路,殿中便安静了下来。
因为不是在京中,各个大臣们的营帐距离行宫也不远,所以,很快两个内侍就回来了。
只不顾,他们虽然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应该带回来的人。
二人从小侧门走入殿中,对着下来的怀恩说了几句话,随即,怀恩也皱起眉头,对着他们吩咐了两句,然后才回到御案旁,拱手禀报道。
“皇爷,阿速将军在外候旨,但是,孛都却不在营帐当中,前去传旨的内侍询问了守在四周的侍卫,都说不知道孛都去了何处。”
这番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底下的纳出哈也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朱祁钰沉了脸色,问道。
“纳出哈,你不是说,孛都身体虚弱,不能来见朕吗?那你告诉朕,他怎么有力气,离开自己的营地呢?还有,这大半夜的,他又去了何处?”
一连串的问题,让纳出哈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说,这些问题,他压根就没法回答。
愣了片刻,这位瓦剌贵族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开始胡说八道。
“陛下,纳出哈也不知道,孛都大人去了何处,我离开营地的时候,孛都大人还在营帐当中,纳出哈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绝对没有欺瞒陛下。”
说着话,纳出哈甚至还倒打一耙,道。
“陛下,说不定,是有人怕自己的阴谋败露,所以劫走了孛都大人,陛下,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话一听就是在胡扯。
那可是瓦剌自己的营地,就算不提他们自己带过来的护卫,单是巡逻的锦衣卫和禁军,也不在少数。
要说是暗中投药这种事情也就罢了,可把人劫走这么大动静的事,真把禁军当空气吗?
皱着眉头,朱祁钰看了一眼旁边的怀恩,后者连忙道。
“皇爷,已经派人去查了!”
于是,朱祁钰沉吟片刻,决定先处理眼前的事,道。
“既然如此,先召阿速进殿。”
“是……”
不多时,阿速便走了进来,跪地道。
“臣阿速,参见陛下!”
“起来吧。”
朱祁钰摆了摆手,直入正题,道。
“刚刚外头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瞧见了,这些使团的茶饭中,被人下了泻药,刚刚瓦剌使团的人说,在关西七卫的营地中发现了此物,你可有解释?”
显然,阿速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直接道。
“陛下,这是诬陷,臣此次过来,的确带有泻药,但是,那是因为臣手下有两个护卫生了病,需要服用此药。”
“而且,他们携带的数量,只有三人份,昨日用去了一份,只剩下了两人份,但是,外头腹泻不止的使节,至少有二三十人,就算他们携带的药量全都加进去,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于是,朱祁钰转向一旁的纳出哈,问道。
“纳出哈,你怎么说?”
到了这个时候,纳出哈反倒不慌张了,死硬着一张嘴道。
“大皇帝陛下,您方才说了,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我们在关西七卫的营地当中发现的泻药数量,远远不止两包,至少有数十包,这又如何解释?”
听到对方如此混淆黑白,阿速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指着纳出哈,怒目而视。
“哼,那根本不是我们的东西,是你的栽赃!”
“是不是栽赃,你心里清楚!”
纳出哈也不肯示弱,一副没理也要搅三分的样子。
见此状况,阿速转过身,道。
“陛下,臣来之前,已经核实过此事,臣手下的那两个侍卫,他们的泻药是在京中仁安堂所买,有医案和药方,只要待回京之后,去一问便知。”
听闻此言,纳出哈立刻道。
“这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从关西七卫带过来的?”
“你!”
这种歪理邪说,顿时让阿速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在天子面前,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就要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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