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者结合,闹出来个四不像的典制,就错了。
因此,藩王势必要重新改革,只要军制足够完善,令藩王接触不到军权,那么,僭权篡乱之事,便可避免。
在这个前提下,藩王宗室能够起到的作用,绝对比如今要强得多。
而想要达到这一点,那么,对待宗室藩王的教育,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宗学只是第一步,皇子皇女的教育,才是重头戏。
毕竟,过往的藩王已经习惯了旧制,就算是日后改革,也难以根除他们的很多固有观念,只有这些还未就藩的皇子们,才是新的希望。
这才是朱祁玉将小学堂建在乾清宫旁的最大缘故,只有他能够时时看顾,才能保证这些皇子们接受的教育,是自己想要的,而不是过往的那些旧观念。
当然,这个改革的重点是诸皇子,如果说,对于皇子们的教育,朱祁玉虽然掺杂着感情,但更多的出于政治考量的话。
那么,对于皇女的教育,就是反过来了,感情为重,只掺杂了些许的政治因素。
有明一代,大明的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但是,也仅仅只是出嫁前这段日子而已。
明初还好一些,许多公主都和勋贵世家联姻,日子过的不错。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纳妃只娶小门小户的惯例,被用在了公主的身上。
与此同时,这帮士大夫还将夫为妻纲的规矩,也用在公主身上,这就导致了,公主在出嫁之后,要受到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甚至还要拜见公婆,如果能和民间女子一般侍奉汤药,更是会被称颂。
再到后来,为公主选驸马,竟成了底下的奴婢们大肆敛财的工具,屡屡出现选的驸马无德无行,甚至还有刚成婚就直接病死的,更过分的是,就这样的,还要公主守节,不许再嫁。
朱祁玉上辈子两个女儿,小女儿青灯古佛,失志不嫁,伴着母亲了了一生,大女儿则是被随意选配了一个平民人家,一辈子都没再回过宫中,等朱祁玉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她死的时候,才不过四十二岁
想起刚刚活泼爱闹的小丫头,未来会是这样的命运,朱祁玉的心头就一阵的火起。
这帮大臣,说白了,也就是欺负欺负不受宠的公主,先皇两子三女,永清公主早逝,常德长公主是三个公主中最小的,却嫁进了阳武侯府,反胡皇后所出的顺德长公主,只嫁了个千户之子。
这一世,既然重来一回,朱祁玉自然是说什么也不会再重蹈原先的覆辙了。
不过如此一来,对于固安的教导,也就要加些紧了,他可不想等以后自己的闺女,以后只懂些什么女红女工,连经义史书都看不明白,嫁了出去,平白被人给欺负。
“臣妾也觉得,多读些书好,慧姐儿的性子虽跳脱,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她是公主,倒也不必真的去做什么女工活。”
看到朱祁玉的脸色不太好,汪氏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脾气温和的丈夫,会因此发这么大的脾气,只好道。
“只是,此事往日里本没有先例,而且,就算是寻常人家,到了读书的年岁,男女也是分开进学的,陛下让他们兄妹一起受教,外朝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且叫他们说去便是,朕的女儿,轮得到他们来议论,你和贵妃只管安排,授教的师傅朕来找。”
“宫中之事,还轮不到外头的人来指手画脚。”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朱祁玉,他原本想着,找些翰林院的人来教这两个孩子,他多找些时间看顾便是。
但是现在想想,翰林院的那帮人,还是腐儒气过盛了些,万一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授课的时候有什么偏向,反倒不美。
还是得找些靠得住的大臣来教更合适
除了这个之外,朱祁玉的眸光闪了闪,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皇后,你刚刚说,是皇嫂对贵妃提起了此事,她才起了念头来与你商量,随后,皇姐到宫里来,你又问了皇姐,才定了念头。”
“朕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皇嫂不是多嘴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故弄玄虚
一般来说,外朝的争斗,朱祁玉不怎么在汪氏的面前提起,倒不是怕她干政,而是这些事情,往往说了也没有用,只能让她更担心而已。
所以,朱祁玉在坤宁宫,更多的会说些关于后宫的闲话,提起外朝的时候,也是说些趣事,更深层次的,他通常都不会多说。
但是这一回不一样,这件事情牵扯后宫,而且牵扯到慧姐儿和济哥儿两个孩子,他须得谨慎几分。
所幸汪氏也是知轻重的,见朱祁玉这般神色,便知道此事可能另有隐情,秀眉微蹙,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但是到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臣妾本也觉得有些奇怪,先头还问过杭氏,皇嫂怎么会突然提起两个孩子进学的事,当时杭氏说,是因为皇嫂最近闲着无聊,自己缝制了些绣品,送到杭氏那里,说是聊表这些日子照拂南宫的谢意。”
“后来聊了起来,皇嫂便说她最近在教重庆公主刺绣,还说等慧姐儿稍大些,也可以教她,因着这个,杭氏才提起了小学堂的事,皇嫂便说了两句男女有别,还是分开的好。”
“当时臣妾听完,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多心,怎么,陛下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起来,如今这一辈的皇嗣当中,朱见深是最长的庶子,但是却不是最长的孩子,在他之前,朱祁镇还有两个女儿,长女重庆公主,和朱见深一母同胞,是贵妃周氏所出,年纪最长,如今已经满七岁了,次女嘉善公主,是惠妃王氏所出,也有六岁多了。
重庆公主这个孩子,朱祁玉也见过的,虽然是周氏所出,但是素来和钱皇后亲近,性格温婉柔顺,和慧姐儿这个小疯丫头简直是两个极端,她的确从小就喜欢女红刺绣,所以,这件事情听起来,倒是合理的很。
不过,听起来合理,却未必是真的合理。
朱祁玉想了想,又问道。
“那皇姐呢?她当时的表现,可有什么异常?朕记得你刚刚说,皇姐是先到的慈宁宫,才来的坤宁宫?”
汪氏皱眉思索了片刻,但最后仍然摇了摇头,道。
“确实如此,但是,皇姐向来都是先去慈宁宫,再来见臣妾,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而且,此事并非皇姐提起,而是臣妾自己拿捏不准,才问了皇姐。”
“她当时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说外头的家学,都是男女分开,学不同的东西,还说慧姐儿要是不喜欢进学,其实再玩闹两年也无妨。”
说着,汪氏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道。
“陛下,臣妾不知道陛下何处觉得奇怪,但是皇姐的性格,陛下是知道的,上次薛驸马之事后,皇姐一直念着陛下的好,每回到坤宁宫来,都带着许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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