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代王明显有些失望,但是,也只是短短的片刻,他便咬了咬牙,道。侅
“陛下明鉴,臣只想移入内地,至于去往何处,悉听陛下之命,臣绝无怨言!”
虽然得不着什么太好的封地,但是,天子总算是松口了,代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这话说完之后,一旁的朱徽煣倒是有些感叹,也不知这老代王,当初到底给朱仕壥留下了多大的阴影,以至于他如此厌恶大同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改换藩地。
当然,和这个相比,朱徽煣更好奇的是,天子打算把代藩移到哪去,山高水远,环境恶劣,难不成,要去跟岷藩做邻居?
不然的话,让他一块过来做什么……
这边朱徽煣如此想着,另一边天子已然开口,道。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各省基本都有藩王就藩,尚无藩王者寥寥,近些日子以来,朕接到奏报,东南一代倭患频发,正需有藩王坐镇。”侅
“代藩原镇大同,本为塞王,若要内迁,朕觉得,漳州府或可为王叔新的封地,不知王叔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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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府?
听到天子的这句话,朱徽煣和朱仕壥二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朱仕壥,一脸的苦色。
他的确想要移藩,有了天子刚刚的一番铺垫,对于自己的封地不会太好,也有所准备。
但是,这漳州府也太离谱了吧。
漳州府,位东南,隶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出了名的穷乡僻壤。
或者说,整个福建,其实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大明如今的几十个藩王,都个个不愿意去。
其中,又以漳州府,泉州府,兴化府,福州府最是繁难,原因就是这些地方临海,又近倭国,所以,倭患频发,盗匪横行,百姓也受此影响,每年税赋几乎都要拖欠,再加上地方可耕之地少,民间抗税之举繁多,民风彪悍,命盗桉多,就算是官员外放,都是避之不及的地方。
更何况,大同在最北,漳州在最南,虽然说是内迁,但是倒也不必这么彻底呀……
面对着天子温和的目光,朱仕壥踌躇再三,还是试探着开口道。
“陛下明鉴,臣实愚钝,兵事一途毫无天赋,东南倭患众多,臣若移藩漳州府,恐无助益,反令地方官员为护王府不得不增兵补员,徒增靡耗也。”
“何况,代藩移封,除臣之外,代藩一系诸王亦当移封,臣自是无妨,但是其他诸王,恐难适应东南水汽,故而,臣恳请陛下能再寻其他封地,令臣移封。”
话音落下,天子的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问道。
“这么说,代王叔是不愿移封了?”
“如此也好,毕竟代藩镇大同已久,移来移去的也麻烦。”
啊这……
陛下,没您这么曲解别人意思的啊。
他说的是不想去漳州府,啥时候说不移封了。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眼瞧着天子收了口风,朱仕壥不由有些着急,开口道。
但是,话说了半句,他就瞧见天子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问道。
“只是什么,只是,王叔瞧不上漳州府?”
“不……”
朱仕壥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是,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
见此状况,朱祁玉也不再纠缠,直截了当的道。
“朝廷的难处,朕刚刚已经说了,若要移封,漳州府是最好的选择,王叔若愿,朝廷之上朕来解决,至于代藩一系的其他诸王,若愿移封,便随王叔同去福建再封,如若不愿,留在原封地亦可。”
“所以,王叔到底愿是不愿?”
这话一出,不仅是朱仕壥,就连一旁的朱徽煣也感到一阵意外。
要知道,按照规制,藩王一旦移封,那么就是这一系的郡王同时移封,也正因于此,移藩之事十分复杂,朝廷轻易不会擅动。
这一点,朱徽煣是最清楚的,因为当初,他爹老岷王就曾经不止一次的移封,只不过那是早年的时候了,老岷王子嗣不多,所以移封其实就是带着几个儿子换个地方而已,相对便利。
但是,即便如此,也导致了朱徽煣的封号,一开始就是镇南王,而并非是和其他郡王一样,以封地为号。
说起此事,朱徽煣自己倒是和漳州府也有一段渊源,因为他自己,就是出生在漳州府。
那个时候,还是建文年间,他父亲老岷王被西平侯沐成陷害,建文帝将其废为庶人,贬谪之地,就是漳州府。
当然,随着太宗皇帝登基,岷藩复立,朱徽煣也就再没去过漳州府。
但是,由此也可看出,漳州府到底是什么样的所在。
正因于此,真要是移藩的话,最大的阻力,其实就是代藩一系的其他郡王。
现如今,天子表示可以让这些郡王留在原封,倒是替朱仕壥解了围,但是,这部分压力,其实也就转嫁到了天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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