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的话,那么目的难不成,还是要针对宗务改革?
目光微不可查的再次看向代王,见后者并无任何异色,沉翼越发觉得,代王必定是早有预谋,心中不由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带着这样的心思,沉翼跟着怀恩来到了文华殿,进了殿门,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包括周王,鲁王,岷王等人在内,一众藩王都赫然在列。
“臣沉翼,拜见陛下!”
“平身吧……”
天子的脸色倒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二人免礼平身之后,天子便问道。
“刚刚怀恩来禀,说沉尚书和代王叔递了帖子进宫,所为何事啊?”
问的是二人,但是,代王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沉翼只得开口道。
“回禀陛下,今日臣下了早朝之后,回到户部衙门,瞧见外头聚了许多人,臣上前一问,才发现代王爷带着仪仗,坐在户部的门后,随后……”
当着诸王的面,沉翼将户部发生的事情,包括所有的对话,都说了一遍,倒是也没有什么隐瞒或者偏向,就是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上首天子皱了皱眉,便看向一旁的代王,问道。
“代王叔,此事可属实?”
口气隐隐带着不悦,让底下的沉翼轻轻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没他想象的那么糟。
不过,与之相对的,代王也没有什么惧色,拱了拱手,大大方方的便认了下来,道。
“回陛下,沉尚书方才所言,俱是实情,臣的确是带人,堵了户部的大门。”
啊这……
沉翼眨了眨眼,隐隐觉得代王的这副态度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具体是哪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而接下来,代王更是单刀直入,干脆利落的开口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次臣去户部,要债是假,真实缘由,是因为沉尚书在朝堂上,阻挠代藩移封之事,想要讨个说法。”
这直接了当的态度,让沉翼更是感到了一阵不安。
不过所幸的是,听了这话之后,天子并没有偏袒代王,而是开口道。
“既是如此,便是代王叔的过错了,沉尚书在朝堂上反对代藩移封,也是出于公心,如今国库不丰,移藩之事干系重大,靡耗甚重,王叔因此而去户部闹事,确是有些任性妄为了。”
虽然说,对于天子将此事定性为任性,沉翼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好在态度上,天子明显还是偏向户部的,因此,沉尚书连忙附和道。
“陛下所言甚是。”
说着话,他转向一旁的代王,道。
“代王爷明鉴,代藩移封之事,实非是臣要刻意阻挠,而是朝廷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臣这个户部尚书,也须得通盘考虑,若是国库稍稍宽裕一些,臣也必定不会反对此事的……”
难题
沉翼的话说完之后,在场诸王看向他的目光,莫名的变得有些古怪,嘴角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这种不寻常的反应,让沉翼心头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定是说错话了,但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刚刚的那番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直到一旁的周王开口,道。
“陛下,臣已有言,户部这两年用银之处甚多,整饬军屯一事,实则是操之过急了,如今田亩已然收归朝廷,但是,赎买银两迟迟不能拿出来,此等作为,实则有损朝廷威严。”
“我等宗室藩王权且不言,便说是其他乡绅富户,见到此等场景,只怕此后也不敢再相信朝廷之政令了。”
“兵部和户部既上整饬军屯奏疏,如今却不能妥善处置,乃渎职尔,陛下须得降罪,切不可宽纵!”
这是什么情况?
沉翼一阵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周王等人是来给代王撑腰的,可谁想到,这周王一开口,半点不提代王移藩的事,反倒开始扯什么军屯赎买银。这到底是要干嘛?
不过,无论是要做什么,总归,这个锅他是背不起的,否则的话,他岂不成了蛊惑天子的奸人了?
心中默默地生出一丝怨念,沉尚书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事明明是兵部主导的,怎么到头来,还怪到他头上了。
这般想着,沉翼面上却不敢怠慢,道。
“陛下明鉴,整饬军屯之政,乃廷议定下,非臣及兵部专断,朝廷收回的田土当中,来源复杂,有私垦田,有侵占军屯田,有私人侵占官田,有些在乡绅名下,但实则是诡寄诈名,有些是被朝廷查实后罚没,有些则是主动呈报……”
“如此种种,种类繁多,实非短时间内可以厘清,故而,周王爷方才所言,臣不敢苟同。”
“如此庞大繁复之政,户部总该要慢慢理清之后,再做安排,否则若出差错,臣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不就是说套话吗,还不是张口就来。
嘴上这么说着,沉翼心中却在思索着,整饬军屯,本是朝廷大政,和宗务扯不上半点关系,这周王怎么动起念头,来插手朝政了?
他难道就不怕,此举会惹来陛下的疑心吗?
然而下一刻,周王的话则更是让他有些迷惑不解,这位老王爷看了他一眼,道。
“陛下,若是如此的话,那恕臣实在难以帮陛下这个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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