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萧晅,宣德二年的状元,名声很好,为人重厚廉静,秉持的是中庸之道,虽然除了状元这个名头外,履历上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凡是他任职过之地,对他都颇有赞誉,很得民心,前几年丁忧回家,去年才被起复,任湖广左布政使。
这三个人,性格,出身,人脉都各不相同,而且,和王翺也素来没有太深的往来,除了年富之外,剩下的两个人,甚至都和王翺面都没怎么见过,而且,他们如今都不在京城,所以,这次候选名单上虽然有他们,但是,朝中普遍觉得,他们的希望都不算大。
可既是如此,王翺为什么会把这三个人拿出来呢?
手尾
直到回到公房当中,俞士悦还是没能想明白,王翱此番将他们几个人叫到一块,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要说是为了解释于谦一事,可光凭这红口白牙的几句话,未免天真了,要说是为了增补内阁大臣一事,可到了最后,他也仅仅只是对候选之人品评了一番,虽然言辞之间,对于年富等几个人十分推崇,但是到底,没有表露出什么要推他们上位的意思。
如果说,王翱真的是看好他们,或者说,是想引援他们入阁的话,而想要俞士悦二人在廷推当中使使劲儿的话,那么怎么也该表露出些示好才对。
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是朝堂之上,很多事情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即便王翱是首辅,可想要俞士悦二人在这种事情上帮忙的话,光凭言语间的暗示,是决然不够的。
可奇怪的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他就单单是闲聊而已。
坐在公房当中想了半天,俞士悦还是没有头绪,只能暗骂一声,王翱这个老东西,最近越发的滑头了,随后开始埋头继续处理奏疏。
很快,便到了下衙的时辰,俞次辅伸了个懒腰,将公房锁好,上了轿子,遣人径直便往于府去了。
于谦出狱,他怎么着也得过去探望一番,而且,最近这京中诸事,他也有许多疑问之处,想要和于谦探讨一下。
“什么?你再说一遍?”
于府门前,俞士悦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歉意的于康,愕然问道,让于康也一阵不好意思,只得再拱了拱手,道。
“俞伯伯,父亲说他身体抱恙,下午已经遣人去吏部告了假,刚刚吩咐了,这几日闭门谢客。”
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什么叫于谦说,他身体抱恙了?!
现在这个于石灰拒绝别人的理由都这么敷衍的吗?
“老夫也不见?”
俞士悦眉头紧皱,闷声问道。
于康期期艾艾的点了点头,道。
“父亲说,除非陛下来了,不然谁也不见……”
啥玩意?
还陛下来了?
你咋想的那么多呢?
俞士悦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于府,气冲冲的转头就走。
他真是白白替于谦操了这么久的心!
爱见不见!
送走了俞士悦,于康重新回到书房当中,将刚刚的情形对着于谦说了一番。
此刻的于谦,换上了舒适的软袍,坐在书桉旁,面前摆着一份刚刚从户部要来的皇庄详细章程,听到于康的声音,才缓缓抬起了头,虽然面有倦色,但是,却丝毫都没有病容。
可见,他刚刚的那番话的确是蒙人的。
将心神从面前的章程上收回来,于谦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于康,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俞伯伯帮衬了你们不少,但是,这个时候,我不宜见他,也不宜见其他的大臣,今日之事,也只能以后再寻机会向他致歉了。”
“父亲这么做,想必自有道理,俞伯伯和您相交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或许一时之间会觉得恼怒,但是过后肯定能想明白的。”
于康低了低头,和于冕不太一样的是,哪怕于谦待他极好,可于康在于谦面前,也始终十分恭谨。
见此状况,于谦叹了口气,道。
“康儿,这次为父入狱,全靠你在家里撑着,辛苦了,过些日子,还是搬回府里吧。”
闻听此言,于康的神色动了动,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父亲恕罪,儿子这两年在外头也住惯了,而且,我那个娘子,您是知道的,平时多病,身体不好,回府里来,恐过了病气给母亲,如今二弟也已经出狱了,家中诸事,自有二弟照料着,您不必担心。”
听了这番话,于谦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听到于冕的名字,又是一阵生气,轻哼一声道。
“这个不肖子,这次简直是胡闹,还有你母亲,早知道他做下了这样的事,竟然还替他瞒着,结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简直是咎由自取。”
提起此事,于康也不太敢劝。
朱骥和于冕两个人,比于谦出狱要早上一日,今晨得知了于谦出狱的消息后,朱骥立刻上门请罪,结果,连带着于璚英两个人,都被于谦堵在了门外,一个都没见。
而于冕……到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呢……
于康虽然有心替他说情,但是,他更清楚自家父亲的性格,这种时候,谁劝谁挨骂。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
“父亲,自您入狱以后,我倒是去探查了一下这个桉子,发现了一些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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