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和于谦的惊讶相比,舒良却是一脸镇定,道。
“咱家刚刚得到的消息,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寅时太上皇便会率领羽林后卫突出南宫,成国公朱仪现在已经进宫,挟持太子调动幼军营,英国公府张輗纠集了两千人马,和羽林后卫汇合后,要攻占东华门,除此之外,宁阳侯陈懋矫诏,骗得兵部勘合,已往京营,准备调动第四团营,围攻宫城!”
这番话信息量十足,以致于,让于谦这样久经宦海的人,一时之间,脑子都有些没能转过来。
舒良倒是也不着急,就在旁边等待着。
片刻之后,于谦缓缓坐下,目光如剑,直直的盯着舒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者则仍是这般坐着,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窗外一阵风起,乌云不知何时被吹散,清亮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于谦眼眸微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他再睁开眼睛,脸色依旧彻底恢复平静,抬头看着舒良,于谦开口道。
“所以,陛下需要于某做些什么?”
这般样子,倒是让舒良略微有些意外。
他原本准备了许多解释的话,但是,却没想到,于谦竟然接受的这么快,迟疑片刻,他忍不住道。
“于少保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于谦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道。
“舒公公既然到了此处,说明一切尽在陛下掌握之中,只要陛下安然无虞,于某何必多虑?多思无益,舒公公来此到底为何,直接说吧……”
闻听此言,舒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于谦,好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少保大人一样,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随后,从胸前摸出一份诏书,递了过去,道。
“这是陛下手诏,命咱家无论如何,要亲自交到于少保的手中,于少保看完之后,自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事急从权,于谦也没有拘泥礼数,直接拿过诏书便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的神色变得越发复杂,抬起头看向舒良,道。
“舒公公,只有手诏?”
舒良自然知道于谦问的是什么,但是,天子便是这么吩咐的,他自然也只能照做,轻轻点了点头,舒良道。
“只有手诏!”
于是,厅中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片刻后,于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于某明白了,既是如此,那于某这便前往京营!”
见此状况,舒良也站起身来,道。
“于少保放心,咱家随你同去。”
“多谢公公……”
于谦拱手称谢,随后,没多耽搁,两人从侧门而出,一同往京营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因着之前皇帝下旨东华门不再封闭,作为勋贵重臣的朱仪,自然是顺利的进到了宫城内,很快来到了东宫外。
不过,站在东宫的门外,他却罕见的有些犹豫,对着身旁的清风道。
“伱确定,要按照南宫的吩咐继续吗?”
清风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朱仪拱了拱手,见此状况,朱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走上前去,扣响了东宫的外门。
按理来说,入夜之后,东宫也是不能随便开门的,但是,朱仪的身份毕竟不同,如今守备东宫的幼军营是他一手提拔操练起来的,他声称有重要事情要见太子,而且,还持着太上皇的手诏,守门的官军自然不敢阻拦,再三犹豫过后,还是放了朱仪进去。
于是,朱仪就这么一路往前,很快,来到了太子的寝宫外。
“成国公,如此深夜,您怎么会前来?”
很快,寝宫里头有了动静,出来的是东宫的总管太监覃昌。
朱仪在东宫时日不短,所以,他很清楚,覃昌是孙太后的人,见到来人是他,朱仪上前一步,将手中太上皇的诏书展开给覃昌,道。
“覃公公,奉太上皇之命,我必须立刻见到太子殿下!”
覃昌亦是宫中的老人,见到朱仪手中的诏书,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略一沉吟,他便直接带着朱仪到了朱见深的卧房外。
随后,覃昌进去禀报,没过多久,匆忙穿戴好衣冠的朱见深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臣朱仪,叩见太子殿下!”
很显然,小太子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道。
“是成国公啊,这么晚了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吗?”
啊这……
看到太子这般模样,朱仪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道。
“臣有要事禀报,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这话一出,倒是让朱见深有些意外,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覃昌和梁芳,二人当中,覃昌是知道大约猜到了一些的,因此,没等朱见深做出反应,他便直接出言,将周围侍奉的多数宫人都遣了出去。
见此状况,朱仪这才拿出手诏,道。
“太子殿下明鉴,宫中有人欲行不轨之事,被太上皇察之,为保皇上及太上皇无恙,太上皇特遣臣来禀报太子殿下,调动幼军营剿灭贼子,此乃诏书,请殿下过目。”
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睡意的朱见深,一下子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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