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红娘在方玉诧异的眼神中抬起怯生生的小脸,回答了皮克斯的问题。
“有好多姐姐会跟娘亲一样,挂在树上被村长爷爷捉下来,埋进土里,然后在大树上刻出日子和名字,再让爹爹用红颜料描边,这是只有横死的人需要这么做。”
“其他的嬢嬢就简单了,只要刻上名字,不需要多余的操作,爹爹一直很喜欢懂事的嬢嬢。”
红娘看向歪脖子树的眼神带着害怕和敬畏,树底下寥寥几位村民冷冷地蹲坐在草席旁,不耐烦地等待着苟二出现。
冷风吹得让人直言:晦气的女人去世了都不消停——
红娘在看娘亲的尸首梳得整齐的辫子沾上黄土,草席外盖不住的部分露出一只绣鞋和一只脚,狼狈的尸体再无一开始的精致。
“真是区别对待。”很少说话的弥天一旦开口,那双水润的眸子透着复杂的情绪。
他或许是对于村民的态度,又或许是针对红娘阐述的话。
小少爷看出了大小姐一直掩盖的疼,上吊的痛苦或许没能给她留下刻苦铭心的阴影,可当红娘提到爹爹这个词,女鬼青灰的脸上布满了死气,狰狞的五官透着怨恨和不甘。
生前未平息的仇恨,死后又怎会被忘却,连带着被她影响的肖晓璐越发地喘不上气。
红娘像是从未注意过肖晓璐的情况,换句话而言她在意的并不是玩家本身,低垂着头的女孩碎碎念道:“娘亲,娘亲,娘亲红娘乖,红娘听话。”
陷入思绪的红娘拒绝交流,软着来的方法根本毫无作用,肖晓璐恶化的速度让众人知道情况刻不容缓,刘廷雨凝重的眼神略过弥天,最终落在红娘那双白嫩的小手上。
“红娘,回答我。”
“嗯?”
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狠厉,敏感的红娘察觉到刘廷雨阴郁的外表下,藏着从未展露的善意。
是一颗坏掉的糖果。
她歪着头问道:“哥哥想问什么?”
刘廷雨瞄着两人紧紧相连的手,指尖飞舞的小刀快得出现了残影:“你有什么愿望,最快能实现的愿望?”
他边问,边走向红娘。
皮克斯看着渐渐靠近的刘廷雨,难得皱起眉头,虽然有些不忍却没有动手阻拦。
该狠的时候不需要发出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