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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原作：《作茧》，作者：余酲，人物属于余甜酲，ooc属于我
车排雷：女装、轻微sp和窒息，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xp！
1
蒋楼第三次站起来给茶壶里添热水的时候，李子初终于受不了了。
“那个……咱们这个屋子里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李子初问道。
虽然知道黎棠和蒋楼都喜静，但没想到他俩在一起居然能静到一声不吭、各干各的，偶有交流都是问点“要不要换个茶？”“感觉刚刚的水有点凉”之类的话。
本来李子初也没想加入他们俩，只不过霍熙辰今天要临时加会班，正赶上黎棠他们这边又准备着手投资新项目。
今天下午对面刚发来新版企划书，市场部和风控部正在加班加点忙审核，想尽快把项目敲定。本来黎棠和李子初是不用加班的，但一听到部门说准备今天拿出最终方案就索性就跟着一起了。不过他们俩在审核讨论的时候还不用加入，于是就在办公室处理别的文件。
蒋楼这边一个月前已经忙完了roja的最新研发，最近正在盯控具体的运作情况，还算清闲，照例来接黎棠下班才发现这人又加上了班，于是也留在这里陪着。
平时李子初陪着黎棠加班的时候屋子里不会太静。从公司日常到网络热瓜，李子初想到什么都和黎棠讲讲。黎棠虽不经常主动挑起话题，但都会有所回应。毕竟加班有时候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李子初也知道黎棠的这种情况，用一些话题制造出一些声音，好让黎棠不会突然放空。
但蒋楼来的时候，李子初想和黎棠聊，又觉得他俩自带结界插不进去，当然内心里也有些不想让蒋楼也太过自在，哪怕蒋楼多半时间对于他们俩的对话也并不会主动参与。
“还好吧……”黎棠并没有觉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两人在家的时候也并不吵闹，靠在一起办公也是常态。
李子初并不能理解这种安静，正欲表达自己的看法，突然听到敲门声。
黎棠说了声“请进”便看到风控部的老吴推门而入，向他和李子初汇报方案审核情况。
企划书框架已经没有问题，对方给出的方案还算详尽，对于之前对接过程中提出的很多问题都做了修正和明确，未来收益分析也与他们预估的走向大致相同，基本没有存在争议的地方。只是此次项目涉及到的投资内容比较特殊，数据他们还拿不定主意，可能还是需要明天研究部来了才能确定。
黎棠听完点点头，专业方面的内容其他部门确实不好帮忙敲定，况且时间也晚了，叫研究部的同事来也还需要市场部和风控部继续加班，本来就已经是休息时间，谁的精神都不是铁打的，这么晚了再让大家继续加班，万一忙中出错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听罢老吴的汇报黎棠便打算直接让大家就地打卡下班。
结果还没等黎棠喊下班解散，李子初突然在一旁问道：“要不？请蒋总帮忙看一眼？”
被突然叫到的蒋楼闻言抬眼，从老吴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旁，然而除了和黎棠合作的项目，黎棠公司的其他项目蒋楼从不主动过问，投资的事情他不太懂，而且他也向来不会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发表意见。
“其实……我们这次想要投资的是特殊材料研发和应用相关的项目，材料主要是用于机器人……”黎棠向蒋楼解释道。
“明白了。会涉及商业机密吗？如果有核心内容的话可以将能够公开的部分给我。”蒋楼向老吴询问。
“吴经理，麻烦您带我们一起去会议室看下企划书吧，顺便也跟我详细讲讲你们判定的风险点。”黎棠知道这种类型的文件让下属来判断是否能够给其他专业人士有时不亚于暗示下属背锅。虽然蒋楼和他的关系在公司不是秘密，合作期间roja相关人员的人品他们也都了解，但他不愿意让大家产生这种顾虑，随即直接做主让老吴带他们去会议室，这样大家都能明白这是黎棠的决定而不是下属的自作主张。
老吴闻言立刻明白了黎总的意思，便带着他们去了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后，黎棠向大家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想法，公司老大既然都开口了大家也没什么要遮掩的，大大方方将材料交给了蒋楼，风控部这边则与黎棠和李子初沟通起来。
蒋楼虽然学的是计算机，但对于机械所必须的材料也是略有了解，看了企划书之后才发现这种材料正式针对医疗领域的机器人进行研发改进的。想到黎棠刚刚说的，结合之前了解到的市场情况和roja自身的需求，蒋楼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调整部分材料的投资占比，同时也认为如果对方拿出的数据都是真实的话，从质量上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众人听后都松了口气。
黎棠看了一眼时间，已将近十点，只剩下一些细节完全可以明天分部门各自处理，于是就让大家赶紧下班。
霍熙辰已经在停车场等了有一会了。黎棠他们下去的时候就看到霍熙辰直接一把将车停在电梯间门口，李子初拉开副驾坐进去摇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拐向出口，下班态度非常积极。
黎棠则跟着蒋楼上车回家。车上黎棠不好意思说话，只能看着窗外流动而过的街景，他知道蒋楼一定看出来了。
“这次你们的投资项目，是为我们选的？”蒋楼一看黎棠的状态就明白了。现在什么行业都想把上下游都打通，避免出现严重的消息差导致供应链断裂。然而黎棠公司的这次投资项目，与其说是投资，不如说是在帮roja找更好的供应商方便获取更新的材料信息。
“嗯。”黎棠转过头看着蒋楼，“你们之前出现过因为工厂材料库存估算错误导致roja差点出货延期的情况，如果能投资一个相关材料的项目，至少以后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不会太紧张。”
蒋楼听着黎棠的话，手不自觉地握了一下方向盘。他知道黎棠的意思并不是在责备他们，相反的，他的紧张来自于害怕蒋楼因此受到影响，陷入无法求助的境地。即使在裴浩的经营下，roja其实并不缺合作方，上次出现的问题也并非无法解决，只是在他们测算后发现还是来得及，只是第一次遇到时有些慌乱罢了。
然而就是这件事，黎棠一直记着，哪怕他知道裴浩的人脉信息并不会比他少，也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为蒋楼、为roja上一道更为安全的保险。如果说黎远山投资建设的医疗养老行业是roja设备的下游市场和稳定购买商，那么黎棠就想为roja打通他们所需的原材料上游，能让他们站得更稳。
虽然黎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想到的是蒋楼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不要帮我。”但他们俩现在都复合了，而且这也是在给自己的投资项目增加新的保障，应该也不完全算帮他吧，黎棠如此说服自己。
蒋楼深吸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还没等黎棠询问便倾身抱住了他。这个人怎么能在已经受伤被骗之后还总想着自己，怪不得裴浩一直觉得黎棠“活菩萨”，如此真心对自己的一个人，怎么不是度自己过苦海的人。蒋楼太知道黎棠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对待自己，而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觉得自己心里仍存歉疚。
黎棠也没说话，“我爱你”“我希望你好好的”这种话黎棠很爱听，但正经说的时候，也害怕成为蒋楼的枷锁。于是他抬手摸了摸蒋楼的发尾和耳后的位置，那里有他名字的缩写，而意义对于黎棠来说也不言而喻。
蒋楼感受到了黎棠的抚摸，似乎连纹身都在耳后隐隐发烫。
“嗯，知道了。”蒋楼轻声说道，接着轻轻亲了一下黎棠的耳朵后便放开了他。“这家企业看起来很靠谱，看来roja可能要多个合作伙伴了。”蒋楼没再多说什么肉麻话，只是肯定了黎棠的投资眼光，继而在驾驶座坐正打火继续开车回家，结束了这场突然的温存。
2
项目之后的推进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顺利落地，没过多久roja也与这家公司达成了相应的材料合作。裴浩看着还在研究室里忙碌的蒋楼，不禁又感叹起爱情的力量。
最近裴浩开始学习喝茶，想培养点稳重的“总裁气质”，然而道具没拿对，用的是家里柜子里找出来的紫砂茶缸，喝的时候还要左右摇头吹开茶叶。带着去黎棠那开会的时候还被李子初笑话过一回，说人家总裁喝茶走的是盖碗茶品茗风格，裴总喝茶走的是超大杯补水风格。
孙宇翔从裴浩背后只能看到他摇头的样子，以为他是在表达对蒋楼辛勤工作不爱惜身体的叹息之情，于是从后面冒了一句“蒋哥还是这么拼啊！”结果吓得裴浩手一哆嗦差点被溅出的热水烫到。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产检做完了？”裴浩心有余悸似的把杯子放在了旁边的小桌，转身问孙宇翔。
孙宇翔的老婆李媛媛前段时间发现怀孕了，于是孙宇翔就定期请假陪李媛媛做产检，有时候医院人多需要一天，所以裴浩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今天去得早没怎么排队，我把媛媛送到单位就赶紧过来了。”孙宇翔解释道，“蒋哥最近这是咋了，不是前段时间才研发结束吗？怎么突然又忙起来了？搞得我都觉得是不是少干了啥活，还是我错过了什么项目？”孙宇翔很是困惑。
“他呀！这不是黎总那边新投资了一个材料公司，前段时间咱们不是还去看过吗？最近那家公司在搞一种新材料，咱们蒋总想测试看不能运用到新的机器人上。”裴浩说完接着吐槽，“我越来越觉得不是我在当老板，而是我们在给他俩的夫夫店打工！”
孙宇翔被这比喻逗得直乐，反正从公司利润和自己的工资上看，这工打得不亏。但裴浩从朋友角度看虽然也已经听过了黎棠“活菩萨”的故事，可仍对这俩人公私都分不开的行为表示出了被酸倒牙的样子。
蒋楼忙起来之后黎棠反而因为投资项目基本告一段落而空闲起来，李子初作为总经理助理也就跟着黎棠在办公室里摸了会鱼。
“我感觉自己最近生活失去了激情。”李子初表现出了一副严肃且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和霍熙辰又吵架了？”黎棠扫了他一眼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感觉最近没有了原来噼里啪啦的火花。”李子初回忆着说。
“你俩还不够噼里啪啦啊……”这么多年过去，黎棠仍旧能够回想起李子初和霍熙辰两人在教堂里和电影院洗手间隔间里的惊人行径。
“确实相比你和蒋楼，我俩是够闹腾了。”李子初又想起了前段时间那个“沉默”的夜晚。
黎棠被他这话突然噎了一下，“我们也没有特别安静吧……”
“还不安静呢！我没抬头的时候都以为你俩已经背着我下班了！”李子初说完黎棠也想了想，确实像是如此。
“你们现在是住在上次我们一起去的那个地方吗？”李子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东西也差不多都搬过去了，怎么了？”黎棠以为李子初是在问他的搬家进度。
“没事，随便问问，你那个房子的收件地址给我一个，上次是你带我进去的，我都没注意门牌号，让我在你那存点东西。”
黎棠听完不疑有他，直接将地址给李子初发了过去，也没再多问别的。
3
直到一周之后的周五，黎棠才知道存点东西不过是李子初用来打掩护的借口。
“快递小哥说帮我放你门口了！你回去看看收到没！应该有点沉，你搬的时候慢点！”李子初在电话里交代着，“好可惜！本来想着跟你一起回去看效果的，结果今天霍熙辰正好提前下班想跟我约会，黎棠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黎棠听着李子初在电话里故意夹着嗓子说话，直接笑出了声“没事的，我有蒋楼帮我。”
李子初一听这话才发现两人这狗粮撒的谁也没让着谁。
“okok！那你弄好给我拍张照片～我们先吃饭啦！”黎棠应了之后便挂了电话。
“买了什么？”驾驶座的蒋楼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子初说是个秘密礼物，说我们一看就知道了……”其实还有一句黎棠没说，李子初说是能够增进他们俩之间情感的秘密礼物，黎棠一度怀疑会不会是恶作剧，结果李子初再三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表示绝对是正经玩意，黎棠才放下心。
到了门前，蒋楼去车库停车，黎棠便先下车去拿门口的快递，虽然是个大箱子，但并没有预想的沉，这个重量感觉并不需要额外交代吧？黎棠抱着箱子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低估了。
这时蒋楼正好停了车回来，看到箱子便顺手接了过来，看到蒋楼单手就可以轻松托起箱子的样子，黎棠再次因为力量对比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回到家里，蒋楼换了衣服后便去厨房开始准备两人的晚餐，黎棠则在客厅准备拆李子初送的礼物。
厨房里不时发出一些食材下锅的声音，蒋楼听力本就不好，炒菜时煎炒的声音放大后嘈杂刺耳，所以做饭时他通常会把助听器取下，等两菜一汤做完端出来才发现黎棠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戴上助听器的蒋楼来叫黎棠吃饭，走过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客厅里拆了一半的快递，按照刚才在车里李子初的说法，这个东西听起来还需要安装。
“你都没看快递信息的吗！现在怎么办啊！”蒋楼听到黎棠在窗边说着，“什么叫这个也送给我啊！这根本不是你说的礼物吧……尺码？倒是差不多……但这不是重点啊！我也不能……不能带公司我单独开车给你送过去！……我不会穿的！……喂！喂！”黎棠懊恼地放下手机，转过头才发现蒋楼正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等……”黎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正从蒋楼手中抖开坠下，饶是平时不会出现什么大表情的蒋楼在看到的时候都明显愣了一下。
“礼物？”蒋楼转过头问黎棠。
黎棠这时候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
“李子初说他写错地址了……两个东西一起买的，结果着急把这个地址改成咱们家了……”黎棠越说越小声，甚至觉得李子初可能是故意的，这么扯的理由让他怎么相信！还说什么这个就也送给他了，反正尺码也差不多！黎棠当然不会接受啊！但这么大个箱子又不好带公司去给他，结果李子初根本不听，说着既然收到了就也算作礼物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嗯，那需要给他们送过去吗？”遇到问题，蒋楼的第一反应就是解决它。
“他说今晚上不回家……也让我别带公司了……”黎棠实在不好意思明说李子初说这个现在也是礼物了。
蒋楼听完点点头把裙子放回了箱子里，说了句“先吃饭吧”就招呼黎棠一起吃饭。
两人一起吃过晚餐，黎棠偷偷把衣服连同箱子搬进了衣帽间，等泡进浴缸的时候他还在胡思乱想。是非常鲜艳的红色，看起来料子柔软，照李子初的说法直接就可以穿，自己还真没穿过裙子。又想起李子初说他和蒋楼相处得太过安静，这点黎棠倒没有觉得，反而这是他们两个都重新以真面目面对对方的一种情绪态度，但是“噼里啪啦”的火花倒是有一个星期没点燃了？毕竟这段时间蒋楼总是加班，两个人对这方面本身又不是特别热衷，忙起来一星期可能都不会做一次，虽然一做起来就觉得怎么做都不够。
自从和蒋楼重新在一起后，黎棠恋痛的症状已经慢慢好转，毕竟让他焦虑的事情在逐渐变少，蒋楼也在不断地引导他建立安全感，之前吃的药最近也已经开始停了。但是一到床上，蒋楼的气势仍旧令黎棠畏惧又迷恋。就像很多年前的第一次一样，虽然被蒋楼掐住咽喉，却仍沉醉于他给予的快感。恋痛的毛病仿佛在这一刻又再度复发，希望自己的一切都能由他主宰，哪怕是疼痛也是欢愉的前兆。
想到这些黎棠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把下半张脸埋进水里，似乎希望以本就温热的澡水来给自己的脸降降温，他看着呼出的泡泡又想起蒋楼刚刚那张只一霎震惊后便立刻恢复的淡定且正经的脸，随即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4
蒋楼整理完测试数据后想到黎棠刚刚在泡澡，便直接在书房里冲洗了一下，准备等下回卧室在床上等黎棠泡完。裴浩给他推荐了一部外国电影，说是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蒋楼提前搜好了平台准备等下约黎棠一起看。
然而等蒋楼回到卧室才发现，卫生间里并没有人，吹风机倒是已经被使用过了。正当蒋楼疑惑时突然听到旁边衣帽间里传来东西倒塌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黎棠的惊呼，蒋楼立刻冲过去推开门。
“黎棠？是你在……”后面的话蒋楼直接哑在了嗓子里，原因无他，皆是因为眼前看到的人。
并不算大的衣帽间里，黎棠正在和裙子的拉链作斗争，听到蒋楼回房间的声音更是着急，裙子肩上垂下的长缎带不知缠到了那里，搞得黎棠一个没站稳直接踢到了箱子，带来一连串箱子碰撞和旁边空盒子坠落的连锁反应。黎棠正在稳住身形的时候，就听到蒋楼推门而入询问他的声音，搞得他下意识在慌乱中回头看向开门的人。
那一瞬间，蒋楼仿佛又回到了叙城山脚下的小房子，晒被子的黎棠故技重施把自己塞进床单的夹层间，喊着蒋楼的名字等待他再次出现将自己解救。在不远处树下站着的蒋楼其实听到了他的呼唤，但仍选择了袖手远观，并且看着黎棠仓皇地钻出被单，又在看到自己后明显松了口气。
不管多少次回忆起这一幕，蒋楼都仍觉得心跳不已，阳光下青年微微汗湿泛红的脸，明亮着且只追寻着自己眼睛，天真而不带一丝怀疑地对视，以及最后展颜露出的笑容，都让那时的蒋楼心生动摇。现在的黎棠也是这样的表情，慌乱、羞赧，但眼睛依旧那么清澈，就像当年望进自己心里的那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