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叁,暑假只有一周。米恣成绩一直很好,没有辅导班,假期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可惜他也没有朋友,和他一起玩耍。
米恣在的城新小区是一个高档小区,在地产管理不严的时候,小区规划了叁个区域——多层区、高层区和别墅区。
米恣就住在别墅区。
小区的中心有一条景观带,这是夏天最凉快的区域。在家里没事干,戴着耳机出门了。这间冷清清的屋子,放不下他躁动的灵魂。
耳机里是重金属摇滚乐,而米恣看起来却像在听英语听力。这是有一丝熟悉的烟味飘来,林听正坐在木桥的栏杆上,放肆地叉开腿抽着烟。
大中午没有别人,林听就喜欢这样晒着太阳。
“嘿。”
林听吓得一激灵,烟灰掉到了裙子上,烧了个洞。
“干什么?神出鬼没的!”林听拍着裙子上的烟灰,苦恼极了。这裙子是后妈送的,这个暑假林听只得穿着以示和后妈关系的缓和。这才穿了一天就坏了,林听免不了挨林富民一顿骂。
看着嘴里骂骂咧咧的林听,米恣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带着的笑意。
“裙子烂了?”米恣凑过去看,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阳光下莹白的大腿上。他咽了口口水,瞟了一眼林听,发现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注意力的转移。
“赔我裙子。”林听把手一伸,叼着烟,反而像个讨要保护费的混混。“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这个小区住啊。”米恣用下巴示意别墅区的方向,“我倒是没见过你。”
“大少爷。”林听嘟囔了一句,指了指多层区,“我住那边,平时住校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么烈的太阳直照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她眼睛微眯,扇子似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好像振翅的蝴蝶。
真美啊,米恣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抚摸。
“干吗?你这人怎么又抢烟?”林听一把拍开他的手,不耐烦极了,“我这裙子很贵的。今天回家要是发现坏了,我挨骂了就骂你。”
“多少钱?”
“可能有一两千。”林听双手环胸,本来她没指望米恣赔她裙子,可得知他住在别墅区,那无论如何他都赔得起。
米恣摸着下巴,故作为难的样子:“这个嘛……”
“确实贵,但你个富哥不至于赔不起吧。”林听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米恣却蹲在地上捡了起来。
环顾了一下木桥的地面,那么新老烟头在地上,米恣都没捡,这会儿装模作样起来了。林听双手环胸,不住翻了白眼。
“……倒不贵。”米恣站起来,“可能对你来说贵。”他笑着,带着调侃的神情。
他喜欢看林听气得跳脚的样子,看她被气得从脖子到脑门慢慢变红,看她秀眉倒立,眼睛竖立,噔得跳了起来,指着他,气得舌头打架,吐不出囫囵话。
这个米恣!林听快气死了。他以为自己看不出他这个样子很开心吗?难道气自己这么有意思吗!
“那你快赔!”不论怎么样,不能吃亏。
“走,我带你去买。”米恣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青春洋溢,一直以来都是老干部风的早熟小孩,很早就没有了这样兴奋的表情。
叫了司机,带着林听去最大的商场,把女装店挨个问了个遍。好不容易买到了,却发现林听这一件竟然是山寨的。
林听满面通红,觉得在米恣面前丢了人,更气后妈用山寨货给自己穿,却跟林富民说这裙子花了一两千。
青春期的孩子,本来面皮就薄,到了小区门口,林听连裙子都没拿,急忙下了车。
“你裙子不要啦?”米恣坐在车内,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手上那条烧了个洞的裙子。
“你扔也好,烧了也好,我不要了。”林听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走了。
这一晚上,米恣被板子打得几乎站不起来。叫司机来接他们去商场买东西,这个一定逃不过父母的耳目。
“小小年纪不学好,高叁了还在这跟女孩鬼混。活该。”米母下班晚,回来看见米恣被打,简单问了米父两句缘由,立马开始讥讽米恣。
米父似乎还没打够,手里那条已经磨得油光水滑的戒尺,在空气中重重挥了两下,便悻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