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母亲,暴雨夜受了惊吓从疗养院的阳台上翻下来了……说是心衰了正在抢救。情况有些不妙……帝都那边的医院建议转到我们川城来……”
复了,她又说赵琪容被软禁着,实在无法之下,只得大雨夜跪在门口求看守她的人。连续跪了一个多小时了,保镖实在无法的情况下只得打了纪公馆的内线电话。
“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您能联系到交通局那边,临时加开一班高铁,把夫人的母亲送到川城来接受治疗。”
赵琪容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没多久,就被她父亲的正牌夫人折磨得精神失常了。这位夫人常年和小叁共侍一夫早就怀恨在心,折磨疯了赵琪容的母亲不算,还把她也从家门里赶了出来。
虽然后来赵琪容嫁进纪家扬眉吐气,但她母亲疯了已是既定的事实,环境又不适合变动得太大,只得转到帝都最好的精神疗养院好好将养着。
有些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本来就对心脏会产生很大的负荷,在雷雨天又受了惊吓,心衰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至于医生建议转院到川城也是能联想到的,几年前因为纪蔚澜的关系,本来风色集团旗下的医药研究室就非常侧重于研发心衰方面的药物,心脏内科的医生在全世界都是有些名气的。
如果是很糟糕的情况,确实只有川城才是最后的机会了。
纪蔚澜看了看窗外。
暴雨夹杂着电闪雷鸣,根本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
飞机已经无法起飞了。要交通局临时加开高铁重新规划今晚的线路只是为了拯救一个病危的病人,这谈何容易?
也就只有纪蔚澜这个层面上的人能做到。
“夫人还说……”女佣有些吞吞吐吐。“她是犯了错不假,但……也只是无意的,叁年前的那位要是现在还活着,绝对不会眼睁睁看她受这份委屈。”
提起蒋蒙,纪蔚澜的眼神终于软化了下来。
要不是今天的突发事件,他甚至都快忘记了赵琪容的存在。
他原本和赵琪容也并不熟识,上辈子他对她最大的印象,只是蒋蒙的朋友而已。
刚开始和赵琪容结婚也算是个幌子,两人心里都知情,一份各取所需的协议。甚至他已经明确说明了,在他死后会立下遗嘱,给她高额赡养费。
他甚至给蒋蒙也找好了后路,一个出身不高,但努力向上的丈夫,公司都是风色集团出资扶持的,他们手里有这个男人的把柄,他不敢对蒋蒙不好……
名下的不动产,基金,私产,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蒋蒙。
给她纪蔚澜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人生。
但是因为纪夕的介入,这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蒋蒙的心脏就在他的胸腔里跳动着,它是健康而有力的,就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热烈而向上。
赵琪容隐藏得太好,一开始他们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安分守己,所以她不愿意离婚的时候,纪蔚澜也没有强逼。
反正他的夫人无论是谁,都不重要。
后来哪怕赵琪容一次次露出马脚,他也看在蒋蒙的份上一再原谅。
那现在呢?
纪蔚澜站起来,朝囚禁蒋蒙的房间走去。
“主子。”
“她怎么样了?”自从那次把她下令关起来,纪蔚澜就硬是狠着心没来看过她一次。
“前两天闹得厉害,在屋里又是摔东西又是硬要闯出来的。后面纪特助叫了几个女佣过来,劝了劝,饭好歹是能吃下了。不过今天晚上倒是难得安静了,我们想着也是,折腾了几天了,一般人也该认命了。”
他摆了摆手,“今晚这里不用你们候着了,我进去看看。”
“是。”
……
蒋蒙的卧室里黑暗一片。纪蔚澜走进去,脚下无意间踢到了什么。
他低头借着窗外的余光和时不时闪过的闪电去看,发现是被蒋蒙摔碎掉的花瓶。
花瓶里的玫瑰也光秃秃地丢在一旁,叶子七零八落。
蒋蒙似乎没有睡,她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埋得很深。
看着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纪蔚澜的气也消了大半。
他走到她床边:“赵琪容的母亲出事了,你希望我救她吗?”
床上的人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般,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说话。”
纪蔚澜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床边,“我不习惯……向别人道歉。”他说的断断续续,很生疏。“那天是我没压抑住火气。让你生气了。”
“是我的错……”
“我把你推倒墙角的时候……你的肩膀有没有撞疼?”
“你承认吧,好不好?”
“明明已经暴露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死咬着不愿意承认呢?”
“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这一次明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我去和赵琪容离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