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陆长有家中就好像着了火似的,不断地往外冒烟。
方波元平时不怎么抽烟,此时也像是被这种氛围给传染了,忍不住也抽了一根。
“你们说,那个小田一助,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他……他怎么可以自己打自己耳光呢?”王友柱愤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虽然这一次倒霉的不是王友柱的,但是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王友柱很清楚,他之所以被从轻处理,都是因为陆长有的缘故。
如果这一次,陆长有出了事情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他王友柱了。
王友柱的话,道出了不少人的疑惑。在很多人看来,小田一助今天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如果不是被驴踢了,谁放着便宜不占,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给人家道歉,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
白斌摆了摆手道:“我觉得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白斌是五金机械厂的厂长,在此时的众人之中,身份可谓是最高的,他的话,大多数人都会听着。
“谁又能把手脚做到竹田会社去呢?”一个坐在白斌旁边的人,自言自语道。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个捣鬼的人是谁。
“你们说,会不会是沈林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有人说,昨天还见沈林去过第一招待所呢。”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人试探着问道。
他的话,被白斌很干脆的给否认了:“沈林,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但是也别太神化他了,他怎么可能让小田一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们的设备有问题呢?”
“纯粹是无稽之谈!”
王友柱对于沈林,也是恨之入骨,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就是被沈林给暗算了,但是他同样不认为沈林有这种本事:“沈林这家伙,搞点阴谋诡计还行,把小田一助当棋子,那也太高看他了!”
“要我说,最大的可能,还是钟田阳当了推手。”
方波元坐在角落中,此时他并不认同白斌和王友柱的意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沈林在搞鬼。
只是,他也想不明白,沈林怎么插得上手的,毕竟,他恐怕连外国人都没有见过。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一脸灰暗的陆长有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烟,正在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陆厂长,怎么样?”白斌第一个站起来,朝着陆长有问道。
陆长有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也盼着我出事么!”
白斌的脸色大变,陆长有这种话,让他很没面子,但是这种时候,他非常清楚,陆长有心中不高兴,他要是硬顶的话,恐怕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哎,陆厂长,您把我冤枉死吧,我怎么会盼着您出事呢?咱们这一帮弟兄们,哪个不是希望您能好上加好呢!”
说到这里,白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我们刚才还在这儿讨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了鬼呢。”
陆长有将手中的烟卷一扔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白斌,不论我怎么样,你都好不了,你把沈兴业的亲儿子给开除了,他上了台,还能饶得了你?”
说到这里陆长有冷冷的道:“你自求多福吧。”
白斌和王友柱两个人的脸色,此时无比的阴沉。对在场的人来说,他们两个是和沈兴业有仇的。
“陆厂长,沈兴业都这么大年纪了,他还有什么可能上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喽!”
白斌虽然在笑,但是他的声音中,明显有一丝干涩。
而陆长有则哼了一声道:“论年龄,沈兴业比我还小,而且人家这么大的功劳,再加上这回直接将竹田会社奖励的一万美金捐给了厂里换设备,集团怎么不得对这种行为进行奖励。”
“副厂长,已经定了。”
白斌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如果说在场的人之中,最不想让沈兴业卷土重来的人,那就是他了。
沈兴业的崛起,就代表着他的好日子,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陆厂长,咱们厂里,不缺副厂长了吧?”王友柱冒出头来,朝着陆长有道:“他沈兴业,到哪儿当副厂长去?”
陆长有狠狠的瞪了王友柱几眼,就在王友柱感到难受的时候,就听陆长有冷冷的道:“我挪开了,不就有副厂长了吗?”
“你们要是没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赖在我这儿,看着都窝心!”
陆长有一挥手,脸上有些颓然。
看着陆长有的样子,白斌等人在对视了几眼之后,都无声的朝着门外走去。
以往的时候,无论陆长有遇到什么样的压力,基本上都是满脸笑容,可是现在,陆长有的样子,让他们觉得,陆长有这一次,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我弟弟的条件差一点
一列向南行驶的绿皮火车上,一男一女正坐在硬座上吃着茶叶蛋喝着水。
“沈海,我可告诉你,这一次回到你家,你必须得要回一千块钱来,要不然这个婚,咱们没法结!”女子个头不低,穿着一套洋气的格子裙,头发也烫成了小卷儿,这般洋气的打扮,显得特别惹眼。
论起样貌,这女子五官倒也精致,只是,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让人觉得这女子有些刻薄。
沈海点头道:“你放心,我保证给我妈好好说说,毕竟咱们都要结婚了,四九城那边的物价又贵。”
“对了,到了你家,你可千万别告我,你们这儿规矩多,我在我家里可是什么活儿都没干过,进了你家门,谁也别想指使我干这干那的!”
女子朝着外面看了两眼,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咋着了,居然选了你,跟着你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兔子都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来!真是脑子里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