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人道主义，顾知薇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断江述。
她轻手轻脚地将书房的门重新带上了，自己也退出了书房去，转身往主卧走，想着先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等江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她就该彻底搬出南栀水榭了。
主卧里，那两张床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位置。
顾知薇看见房间里似乎添置了一些东西，看得出来，江述住在南栀水榭这段时间，确实是睡在这个房间里。
说起来，江述说要履行夫妻义务，陪她睡觉，他还真是做到了，并且将这项义务贯彻到底。
倒是顾知薇，只和他一起同屋睡了一两个晚上，便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顾知薇转悠了一圈，只收拾了一些衣服在包里。
其余的，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她带走的。
本来这套婚房也是江家置办的，她在离婚协议上写明了，聘礼原数归还，她自己的嫁妆也自行处理。
所以南栀水榭这套房，到时候肯定会落到江述名下。
那些顾知薇觉得可有可无不打算带走的东西，倒是让江述自己处理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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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薇大概在主卧里待了有一个小时左右。
等她走出房门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别墅里寂静无声。
书房那边，江述似乎还没有结束会议。
而顾知薇因为没吃晚饭的原因，这会儿肚子特别饿。
所以她思索再三，决定下楼去厨房里做点宵夜。
楼下厨房里的食材很少，这大半夜的，顾知薇也没打算做太复杂的吃食。
就煮了点汤圆，里面放了红糖和蜜枣。
考虑到现在这个点，江述想来也忙饿了，所以顾知薇也准备了他的那一份。
等顾知薇吃完自己那一份，才带上江述那一份上楼去。
江述恰好也开完会了，正坐在办公桌前，端着水杯喝水。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书房里静得针落可闻。
顾知薇觉得现在进去，找江述谈离婚的事应该是合适的。
不然再晚一些，她可能就不好叫车回市区了。
于是在江述放下水杯的那一刻，顾知薇用脚轻轻踢开了掩着的房门。
书桌前的江述终于抬眼，朝她看去，眼里毫不掩饰地闪过诧异。
他完全不知道顾知薇已经回来了。
而且看她端着餐盘，似是……还给他准备了宵夜。
不可否认，看见顾知薇出现的那一秒，江述心里是惊喜的。
像是寂静暗沉无边无际的夜空，突然绽放了一簇烟花。
可很快，他心中的欢喜雀跃便被顾知薇一盆凉水浇透。
她走进他，将餐盘小心翼翼放在了书桌上，一边开口，一边慢吞吞地从餐盘底下抽出文件。
“我煮了点汤圆，你工作肯定饿了，吃点吧。”
江述应了一声，薄唇微抿出弧度，注意力都在红糖汤圆上。
他小心翼翼地端过白色的瓷碗，用勺子搅拌着里面暖热的甜汤。
而顾知薇则双手捏着离婚协议书，拘谨地站在江述对面，与他只一桌之隔。
趁着江述的注意力落在宵夜上，顾知薇暗暗呼吸，慢慢将离婚协议书轻轻放在了书桌上，并将其推到了江述的视野范围内。
她深呼吸，声音强装镇定，听着很冷静。
音色一贯的柔和：“抱歉江述，我坚持不下去了。”
声线绵柔，极具特色的女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正拿着勺子搅拌甜汤的江述动作一顿，视线终于聚焦到了顾知薇推入他视野的那份文件上。
外皮正中那“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江述的眼帘。
他当即便愣住了，视线在离婚协议书上停留了好一阵。
书房里突然陷入了死寂。
顾知薇话落后，江述便没了动作，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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