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储君的他,养尊处优长大,最怕疼了。
皇阿玛力气又大,如今又在气头上,一顿鞭子抽下来,他可受不住。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后,抓起桌案上的几道奏折狠狠砸了过去:“你这个混账东西,光靠约束手底下的人有什么用?你自己便立身不正,所以才被朝臣们一起参奏。”
太子听了皇帝的话后却有些不服,梗着脖子道:“这是大阿哥派人从京城送来的奏折,这些参儿子的大臣,都被大阿哥收买了,故意把事情闹大,将儿子拖下水,皇阿玛您知道的,大阿哥一直想抢儿子的储君之位,他就是故意害儿子。”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后,气的头一阵阵抽疼,等梁九功把马鞭拿过来之后,皇帝二话没说,一把抓过鞭子,狠狠往太子背上抽打过去。
太子疼的嗷嗷直叫,不过几鞭子下去,他便受不住了,跪着过来抱住了皇帝的腿,不肯撒手。
皇帝不好使力,又抽打了几鞭子后,把太子踹开了。
太子顺势倒在地上,本想装晕,又没那个胆子。
平日里也就罢了,随便装装无伤大雅,今日皇阿玛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敢乱来。
“皇阿玛息怒,是儿子错了,儿子一定好好听皇阿玛的话,痛改前非。”太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瞧瞧那几道折子里都写了些什么?纵容手底下的拐卖人口,你想死吗?身为太子,大清律例你没读过?还说大阿哥陷害你,这些事不是你纵容手下干的?你外头那两个别院里养的人,一多半都是拐卖来的,你却不知,你这个蠢货。”皇帝说完后,又想揍他了。
“皇阿玛息怒。”太子吓得赶紧求饶。
他真没有想那么多。
太子的别院里养了不少美人,还有一个隐蔽的院子里,养了一些姿容秀美的少年。
这件事在太子离开京城这段日子,被大阿哥查了一遍。
私下养着美人和少年,也不算太出格,京城里这么做的人不少,而且都是达官贵胄。
坏就坏在,这些美人、少年和那些伺候的奴婢们,有一大半是太子手底下的官员和幕僚们送来的。
而且来路不正,大多数都不是合法买卖过来的,而是拐卖来的。
大阿哥顺藤摸瓜查了一翻,发现这些人最近这几年来打着太子的名义干了不少这样的事。
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大的把柄,大阿哥当然不会放过,立即让几个大臣上奏,然后派人把折子送来了。
“大清律例规定,凡引诱拐卖良人,将其卖为奴婢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卖与旁人为妻妾、子孙者,杖一百、牢狱三年,因而伤人者,绞监候,杀人者,斩监候。”皇帝说完后,脸色铁青:“你手底下那些人,可是样样占尽了。”
大清朝并未禁止买卖人口,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父母,卖儿卖女的事了,这些都算合法。
可拐卖人口,却是大罪。
问罪
就连皇帝也没有料到,太子手底下居然有人做这样的事,而且不止一个。
那几个蠢货这回陪着太子来木兰围场了,皇帝一早派人去审问,用了刑后,很快招了。
太子喜欢美人,又很奢侈,他们为了巴结太子,到处搜罗美人,去扬州买那些绝色佳人,实在太贵了,买一个还好,真要买多了,谁也承受不起。
有一回,太子的一位属官得到了“高人”指点,说乡下也有美人儿,只要多走一些地方,总能找到合适的,尤其是那些穷乡僻壤的人,好哄好骗,看上了就能骗走,骗不走就打晕了带走,连一个铜板都不用,完全是无本买卖。
这些人又穷又没有门路,状告无门,只能认栽。
那位属官听了“高人”的话后,悄悄派身边的人用这个法子,前前后后弄了几个人回来。
他有一回喝醉了,将这个法子告诉了同僚,这几人一合计,便都派人去了乡下,要是遇到合适的小姑娘,便将人骗走或者掳走,调教个年,选择其中听话懂事,样貌也最出众的佼佼者,送到太子的别院里。
剩下那些,便偷偷卖了。
这两年,除了好看的姑娘外,好看的少年他们也拐。
时日一长,这些人发现拐卖人口挺赚银子的,比他们在太子身边得到的好处还多,便愈发不可收拾了。
太子毕竟是储君,不是帝王,就算他很器重这些幕僚和属官,在未继位前,不可能给他们高官厚禄。
其实,对于拐卖人口者,朝廷处罚很重,大多数犯事者,是扛不过那一百个板子的,对于这样的人,衙差们下手都特别狠。
扛过一百个板子,侥幸留下一条命的,还有流放三千里等着呢,就算没有死在衙差的棍子下,也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普通人根本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是一条死路。
敢这么做的,往往是那些有靠山的人。
其实,太子身边的属官和幕僚过百,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人倒也兢兢业业,一心一意帮太子做事儿,也不做那种刻意溜须拍马的事。
可这几人,因为给太子送美人、送贵重之物,想尽办法讨好太子,的确受到了太子的器重。
事到如今,太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键是,他笑纳了那些美人,是受益者,想洗也洗不了。
“皇阿玛,儿子真不知道他们拐卖人口,不知道他们犯下了此等大罪,皇阿玛放心,儿臣会将这几人通通处死,以儆效尤,儿子以后也会好好约束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儿,是儿子失职了,望皇阿玛恕罪。”太子真的很想哭,同时也觉得很委屈。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给他下套。
那个教他们拐卖人口的“高人”,绝对是大哥偷偷派去的。
大阿哥想对付他,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肯定早就开始布局了。
只可惜他现在没有证据,而且皇阿玛也不会听他辩解。
犯错的是他的属官和幕僚,可皇阿玛偏偏怪在他的头上,说他御下不严,纵容属下犯错。
太子又气又委屈,他又没天天跟着这些人,也不可能保证他们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