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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是西域秘药,当初便是萧馥的母亲从西域带来上京,上贡给先帝的。

建德帝性子残暴,最喜用这毒药赐死惹怒他的臣公与宫妃。嘉佑帝登基后,亲自下令毁掉所有的“三更天”,这药二十年前便在宫中绝了迹。

宫里便是要赐毒酒,也不会用“三更天”。

这宫里定然有萧馥的人,前世要么是有人伪造了戚皇后的懿旨送去那杯毒酒,要么是在戚皇后下懿旨送酒后,悄悄换成了“三更天”。

容舒望着顾长晋愈发冷峻的面色,迟疑道:“我与你既然已经和离,前世那些事便不会发生,那杯毒酒大抵也不会再出现,查与不查,已是无甚意义。”

他非戚皇后之子,眼下与戚皇后结盟不过是各取所需,若因着查前世的事而与戚皇后反目,那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根本不必要困囿于那些过往,也不必冒险查这些事。

“容昭昭,我过不去。”顾长晋沉着声嗓,一字一句道:“若是不查出来,我过不去。”

前世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他与她,也不该陷入如今这样的局面。

密道里一阵静寂,隻余下两道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容舒垂眸望着在地上轻轻晃动的光,正欲开口,忽然“咔嚓”一声,一道若有似无的响动从密道另一侧传来。

顾长晋蓦地抬手,指腹压着她唇瓣,示意她莫要出声,旋即目光如电地望向密道尽头的木门。

方才的动静便是从那木门外传入的。

有人闯进了大慈恩寺的禁地。

“嘎吱”——

又是一道声响,这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容舒放下手里的灯笼,握住顾长晋的手,在他掌心写道:“谁?走?”

小娘子的指尖柔软细腻,跟用翅羽挠他掌心似的,又麻又痒。

顾长晋按下缠绕在心尖的那点异样,反手攥住她的手,轻轻颔首。

他这次过来隻带了两名勇士营的人,密道外的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他不能让她涉险。

顾长晋没有任何迟疑,转身便要带她离开密道。

隻二人才走了两步,忽然“嘭”地一声,那木门竟叫人从外推了开来。月华似潮水一般涌入,将地上一道身影拉得极长。

这木门用的是机关锁,唯有他与玄策知晓如何开。

门开的瞬间,顾长晋上前挡在容舒身后,目光直直望向立在门外的人,旋即眉梢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