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托住容老夫人的另一边手臂,温声道:“三叔,此刻不便挪动祖母,你同侄儿一起把祖母放在罗汉榻上。”
容珣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听罢这话,不自觉地点了下头,与容泽一起将双目泛白的容老夫人放上榻。
趁着容泽与容珣放人的当口,容舒从腰封取出一颗药,碾碎了掺在茶水里,旋即解开容老夫人最上头衣襟上的一颗盘扣,一点一点将药喂进容老夫人嘴里。
“这是孙医正给的药,对祖母的病症有缓解的效用。”
容舒轻声解释着,望着双目渐渐合拢的容老夫人,目光复杂。
她原也以为祖母与大伯父的死有关,隻方才祖母那模样,又不似作伪。
容珣望了望容舒,又望了望容泽,道:“你们祖母断不会谋害旁人的性命,当年长兄死后,她还曾去祠堂,对着嫡母的灵牌磕头。”
说着颓然站起,又道:“至于我为何会知晓,是因着那夜除了大嫂与阿娘去看了长兄,我也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人陪同我一起去。”
容珣说到这便顿了顿,目光扫过容舒,落在朱氏身上,道:“是舅兄,沈治。”
沈治?
朱氏回想起容珺病重时,沈治曾带着一大匣子的珍稀药材去沉茵院,脑中“轰”地一下,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钟氏见状,寒着一张脸上前搀住她,一字一句道:“你不能晕倒,我还有话要问你!”
话说得不客气,可扶着她的那双手却极稳。
朱氏缓缓侧头,低声道:“你心里也猜到了不是么?邱石杨这名儿你大抵听二弟说过,他一直是二弟的人,当初便是他在青州救了沈治。至于二弟为何要瞒着你,兴许是他与你父亲不愿意你分心,隻想要你安心在承安侯府照拂几个孩子。”
“你在侯府里左右逢迎,既要讨好老夫人,又要去秋韵堂与裴姨娘打好关系,不就是为了三个孩子能有个好前程吗?二弟说过,若是这一次二皇子大事能成,他便能为你与孩子们挣下个将军头衔,日后你便是诰命夫人。”
朱氏说罢便望向容泽,笑着道:“大郎,你不必替阿娘顶罪。阿娘说过,做错了事便要挺直腰杆去承担后果,此事,阿娘做了便会认。”
说着便定定看向容珣,道:“容珣,分家罢!这些罪大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