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上前重重打了她一耳光,指甲在她面上划拉出数道血痕。
这一动静自是惊动到里头的人,安嬷嬷沉下脸,正要上前去一探究竟。
忽然帘子被人掀开,走入一道纤秾合度的身影。
来人云髻峨峨,面若芙蕖,正是戚甄。
戚甄望着木轮椅上那形容枯槁的妇人,笑着道:“萧馥,别来无恙。”
顿了顿,又和声细语道:“不是要叫本宫知晓本宫亲手杀了那孩子吗?本宫如今已经知晓了。”
话音儿刚坠地,被桂嬷嬷按在地上“啪”“啪”打着耳光的朱嬷嬷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有诈,郡主,有诈!”
萧馥早在戚甄掀开帘子走进来的那一刻便猜到了,朱嬷嬷与闻溪的事恐怕早已败露,今日的一切,都不过是戚甄设的一个局。
戚甄早就疑上了朱嬷嬷与闻溪。
萧馥面容枯瘦,一双眼睛嵌在那张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渗人。
跟在戚甄身后的除了桂嬷嬷,还有乔装成容舒的柳萍。
萧馥一眼便认出眼前这姑娘不是容舒,她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说明朱嬷嬷带去鸣鹿院的酒也不是毒酒。
那颗药要么被掉了包,要么……梵青大师根本没有将药给朱嬷嬷。
“梵青大师这是投靠了你?”萧馥微微一笑,“当年他为了恢復大慈恩寺的地位,选择背叛太子哥哥。如今背叛我,就不怕大慈恩寺彻底断送在他手里?要是叫世人知晓堂堂大慈恩寺住持,竟是一个□□有妇之夫的秃驴,大慈恩寺数百年来的清誉都要葬送!”
戚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温声道:“本宫与你,郡主觉得梵青大师会选择投靠谁?”
萧馥了解戚甄,戚甄又何尝不了解萧馥?
轻飘飘一句话,便叫萧馥平静的面容瞬时扭曲。
萧馥此生最恨的便是启元太子对戚甄的执着,即便她嫁了人,没了清白,甚至怀上了旁的男人的孩子,他依旧不肯放下她。
启元太子轻信妖道,便是因着戚甄的一句“覆水难收”,这才信了清平道人的妖言,妄图用童男童女的鲜血设下逆天大阵,回溯时光。
正是因着他这一疯狂之举,彻底寒了人心,方会惹得各地藩王借着清君侧、铲妖道之名围攻上京。
一切都是因着戚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