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尽管这句话说得很匆忙,但却蕴含着满满的上级的关切之意。王宇心里涌过暖流,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继续沿着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在休息大厅里逡巡,留神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再一次经过楼上的按摩厅时,这里的人流已经变多了。王宇正混杂在顾客群里走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有意无意的摸着。
「鱼上钩了!」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的左手猛地使劲往回拉,同时旋过身来右手握拳击出。
可是拳头还没打到对方,忽然听到「扑通」一声,脚边沉重的跌倒了一个身躯,疼痛的呼声响了起来。
王宇愕然睁大眼睛一看,仰天摔倒在地的竟是个驼背老头,身上的浴袍也被打散了,露出老头灰色的平角短裤。他不禁一呆,及时刹住了拳头。
「哎呦……小伙子你……你干嘛推我一跤?」
老头嘴里哼哼唧唧的,手肘吃力的按在地面上,姿势狼狈的爬了起来。他的身子歪歪扭扭的站立不稳,显然已经扭伤了腿脚。
王宇再低头看看左手,原来自己的拳力量还真不小,这下色魔没有抓到,倒打伤一个无辜的老人。
看来是这驼背老头在跟自己擦身而过时,并且由于浴室提供的拖鞋不防滑,老头在防止自己摔倒寻找支撑点时,手无意的碰到了王宇的屁股,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干吗一个人来这个地方洗澡啊,好歹找个家人陪着啊。」
王宇在心里抱怨着。因为自己最敏感的屁股被人摸,他刚才的本能反应才会这么激烈,要是把这老头摔残废可就麻烦了。
「老伯伯……我不是故意的……」
抱怨归抱怨,但他还是赶快伸手去扶老头。
「不要紧,不要紧……」想不到老头倒是挺朴实和气,满是皱纹的脸憨厚的笑着,「也怪我,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这都是我的错。」王宇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就叫朋友送您上医院。」
他连连道歉,拿起手机就想打电话给同事。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有专门的护理医生!」老头急忙阻止了她,顿了一顿又说:「我的司机就在楼下等我,你能不能把我扶到下面的停车场去?我只要回家就没问题了……」
「这个……」
王宇有些为难了。要是在往常,别说是自己撞倒了人,就算本来不关自己的事,热心肠的他也会答应的。但今天他却是在执行任务中,怎么能随便走开呢?
「不方便吗?那我自己慢慢下去好了……」
老头说着想要自己站稳,但却明显的力不从心,干瘦的身躯摇摇欲坠。
这时周围的顾客都投来责备的眼光,王宇也觉得撒手不管太说不过去了。他迅速的转着念头,突然望见人群里混杂着两个闻声赶来的便衣,或许可以叫他们来代劳?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马上就否决了。假如恶魔此刻也在人群里,那么突然有两个男人来帮忙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何况石队长也嘱咐过,所有便衣之间只能通过特定的程序来联系,以免被人识破。
「好的,我打个电话就送您下去。」
接通了石队长那头,他压低嗓音,先用暗语交代了几句,然后三言两语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去吧,快去快回!别让这个意外继续闹大了,那样对我们的潜伏侦察很不利。」
石冰兰的声音接了过来,简短而沉稳的做出了指示。
王宇答应了,关掉手机,右臂搀扶在老人的腋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两个人先到换衣间换了衣服,接着出了浴室的大门,转入旁边的停车场。
尽管被搀扶着,老头还是显得步履蹒跚,全身几乎一半的重量都压在王宇身上。
但是老人确实是腿脚不灵便,因此年轻的王宇并没有在意。
停车场相当庞大,但是这个时间段停靠的车辆却不多。空旷的场地上只停着三十多辆类型不同的车子,沿途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天快要黑了,开灯的时间却还没到,停车场内的光线不是很足。寂静的环境里,只有脚步声在「笃、笃、笃」的响着,给人的感觉很有点儿阴森。
「我的车在最靠尽头的那里,就是那辆桑塔纳。」老头伸手指着远处的某个角落说,「司机可能在打盹,不然早该出来接我了,也不用劳累你一路扶我走过去啦……」
「没关系的,老伯伯。就这么几步路还累不着我!」
王宇爽快的说,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男孩,搀扶着老头的右臂又加了几分力,不知不觉跟他贴得更近了。
老头咧着嘴呵呵一笑,望着如此英俊的男孩搀扶着自己,一双眯着的老眼忽然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这是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露出的眼神,可是王宇却没有注意到。他更不知道危险已经迫在眉睫,前面有一个精心准备好的陷阱在等待着他。
就在前面的那辆桑塔纳轿车里,有个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驾驶座上,眼光透过茶色玻璃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王宇,嘴里发出阴沉的低笑声。
「嘿……老孙头干得不错嘛,看来我很快就可以尝到这个帅警的味道了……」
这正是阿威的声音!刚才在休息大厅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将眼前的「诱饵」引到停车场来。
阿威已经计划好了,等这个王宇将老孙头搀扶过来,他就会装出刚打盹醒来的样子下车,扮演好一个司机的身份。等王宇扶着老孙头坐到车后座时,机会可就来了。老孙头会突然抓牢这王宇的双臂,这样自己就可自后发动攻击,干净利落的一下将他打晕。惟一可虑的是王宇应该接受过搏击术的训练,不过他再怎么厉害,在自己面前也是小菜一碟。
——哼哼,想引蛇出洞吗?这次我就绑架一个警察给你们看看,而且还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绑架……哈哈哈……
正在得意的盘算着,忽然一阵马达轰鸣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视野内出现了一辆宝马车,从停车场的另一头驶了过来,缓缓的停靠在了相隔不远的位置上。
阿威的眼角跳了一下,心里依然很镇定。他早已考虑过,停车场里很可能有其它人在,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孙头可以用迟缓的行动来拖延时间,磨蹭到无人经过时再下手;而且凭着自己的功夫,打晕王宇就是那么一眨眼的事,整个过程不会造成多大的动静,除非有人就站在车旁,否则不会察觉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遇到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多一点风险还更刺激呢……
阿威想到这里,眼光不由望向那辆已经停稳了的宝马车。只见司机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一个打扮得很有品味的英俊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有男人味的中年人,端庄考究的衣着,白皙的脸颊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显得知性而高雅。不过他的神色有点儿憔悴,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尽管隔着十多米远,但阿威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身材保持的还真不错,以目测来判断,看不出实际的年纪,估计着也就在35岁左右。
「喔,真是可惜了……年纪有点大了。」
因为这次的目标是王宇,再加上这个人的年纪实在是大了点,所以阿威并没有对这个中年男人表示出过多的兴趣。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司机的陪同下朝这边走来,同时王宇搀扶着老孙头也从那一边接近……
「咦,那是……」
双方的距离一接近,王宇就认出了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是谁。他的躯体一震,正想低头避开对方,身后蓦地传来了响亮的叫嚷喧哗声。
他急忙回头一看,停车场的入口处突然冲进了一伙人。前面是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在拚命的拔足狂奔,后面是六七个魁梧大汉紧追不舍。
「王警官,拦住他……他就是罪犯,快拦住他……」
大汉们边追边吼叫着,一张张脸孔都很熟悉,原来他们都是警局里的便衣干警。
王宇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敏捷的将老孙头扯到了身边的一辆车旁安置好,刚转过身来,那矮个子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到眼前了。
「哪里跑?」
王宇大叫一声,伸出腿倏地飞出来一勾一绊,极其准确的踢在对方的脚踝上。
矮个子在出其不意之下被拌了个狗吃屎,整个人「咕咚」一声重重的俯跌在地,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又向前滑了足足五米远,衣服摩擦地面发出嗤嗤的声音。
王宇立刻像豹子似的飞扑过去,准备将对方一举成擒。可是他才迈出两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也发出了「哎呦」的惊叫声。
「啊,该死的,谁在这个地方放了个这么块砖头!」
在这节骨眼上,谁想到好好的路上,不知被什么人随手丢了一块砖头,正巧将王宇拌倒!王宇气得要命,一拐一拐的冲了几步,速度远远比不上平时。
就这么一耽搁,那矮个子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向前狂奔。
「快躲开!你们快躲开……」
眼看矮个子就快冲到对面那戴眼镜中年男人的身前了,王宇焦急的放声喊叫,跌跌撞撞的追过去。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惊惶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那个司机及时反应了过来,赶紧拉住他向旁边躲避。
「别跑,站住!」
前面的入口处突然也涌进了一批便衣干警,呈包抄之势的迎面围了过来。这一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就算是插翅也飞不出停车场了。
矮个子哇哇大叫,猛地转身冲向了近旁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司机吓得自己拔腿就逃,扔下那个中年人一个人尖声惊呼,马上就被矮个子捉住了,胳膊立刻给反扭到了身后。
「放开我!」
中年人惊慌失措的奋力扭动身躯,两只脚乱踩乱蹬,但是对方的手臂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腰,跟着被抓住的胳膊上蓦地传来一阵剧痛,根本就无法挣脱。
「别动……你xxx听到没有,别动!」
嘶哑的喊声中,眼前寒光一闪,矮个子拔出了一柄锋利的大号水果刀。半尺多长的雪亮锋刃架上了该中年人的脖颈。
中年人的挣扎一下子僵住了,金丝镜片下露出恐惧的眼色。与此同时,围拢过来的干警们本来已追到了很近的距离,这下也全都停住了脚步。
「把刀放下……你已经逃不掉了,把刀放下……」
王宇满脸怒容,英俊的眼睛里喷出怒火,铁拳握得紧紧的,一瘸一拐的慢慢接近。
「不要过来!否则老子就杀了他……不要过来!」
矮个子失控般狂吼着,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手里的水果刀一紧,中年人的脖颈上霎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哇啊……不要杀我!不要……」
中年人吓得杀猪般大叫,面青唇白的不住发抖,原有的风度和气质荡然无存。
王宇只好站住了。干警们也全都站着不动,但是一支支乌黑的枪口已经平端在手。
「别逼我杀人……别逼我……」
矮个子红着眼,左臂牢牢控制着中年人的身躯,右手持刀对准咽喉部位。他的人躲在中年人的背后,扯着他向一个靠壁的角落挪动。
那是停车场内一个凹形的死角,背面和左边都是厚厚的墙壁,右边停着一排的车辆,恰好组成了一个十多平方大小的空间。
只有这个方位是没有警察的,矮个子显然害怕背后挨枪子,拖着人质警惕万分的移动了过去,背部一直贴着墙壁。他每移动一步,干警们也都跟进一步,双方互相对峙着,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那个空间右边停靠的一整排车辆中,最接近的就是阿威的那辆桑塔纳。
他坐在驾驶座上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情况居然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变化,他事先也没有想到。
「操他妈,真是倒霉透顶……煮熟的鸭子飞了……」
阿威明白经过这么一闹,绑架王宇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看到矮个子朝自己这边挪动,他咒骂了两句,准备下车躲开,免得等一下警匪交锋时自己遭到池鱼之殃。
正要拉开车门,戴眼镜的中年人忽然像是恢复了一点镇静,对矮个子说起话来。
「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他的眼睛望着脖子上的刀锋,声音依然在发颤,「我是萧川副市长……你要是伤害了我一定会被从重判刑的……」
阿威的手突然在车门把上顿住了,霍然抬头,目光透过茶色玻璃望了出去,闪耀着异样的亮芒。
——难怪刚才觉得这中年人有点面熟,原来他就是萧川!就是家里那个大屌小性奴萧平的亲生父亲!
「喔,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阿威眼露兴奋之色,自言自语的说,「我还等着你和你儿子在地牢里团聚,一起为我表演父子淫乐的好戏呢。」
他考虑了几秒钟,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一个翻身跃到了后排的车座上。这里的玻璃是单面的,外头的人无法看进来。无论是矮个子还是警方,没有人发现这辆车里还藏着一个人。
阿威点燃了一支香烟,嘴里慢悠悠的喷出几口烟雾。他决定相机行事,如果能协助警方救下萧川,今后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将更有助于尝到这块肥美的鲜肉;另外说不定能让眼前这小子当替死鬼,这样警方也更不可能怀疑到自己的罪行了。
「走开……你们再往前一步,老子就杀了他!」
矮个子厉声吼叫着,满脸涨得血红。他已经挪动到了死角里,虽然不可能逃出去了,可是也再没有后顾之忧。
这时候灯光已经大亮,整个停车场都被警方重重包围,两个入口也都被封锁了。项目组的所有成员都赶到了现场,就站在最前沿的一排干警身边。
「王宇,变态色魔抓住的人质就是萧副市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急忙赶到的孟璇焦急的问着自己的心上人,漂亮的脸庞上满是焦急之色。
王宇没有回答,凝神望着十多米远处的矮个子,浓黑的眉毛紧紧蹙着。
在一刻钟之前,「引蛇出洞」计划终于奏效了。就是这个矮个子盯上了「诱饵」,不单跟踪那位便衣出了浴室,还企图在光天化日下动手绑架。结果潜伏的干警们一拥而上,见势不妙的矮个子急忙逃跑,慌不择路的跑到了停车场里来。
——难道这家伙真的就是自己追捕的变态色魔杀人狂?
王宇微微摇了摇头,感觉到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不过暂时无暇去仔细梳理思绪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人质。
「……放下刀子,你这样跟警方对立,对你是没有好处的。有什么条件可以慢慢谈……」
王宇手持着同事递来的扩音器对矮个子喊话,嘹亮的回音震得人人耳膜直响。
「不谈!老子不跟你们这些拿枪的臭警察谈……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滚出这个停车场!不然老子就要放血了……」
矮个子声嘶力竭的吼着,尖锐的嗓音中彷佛带着股说不出的愤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借谈判来拖延时间,想找机会一枪打爆老子的脑袋!一分钟之内,你们要是不离开这里,我就马上杀人!反正老子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正好跟这个鸟人一起送命……」
「糟糕!」王宇关掉扩音器,脸色一下变得十分沉重,「看来这是一个本来就想寻死的人,想要用心理攻势劝降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现场鸦雀无声,干警们都把视线望向王宇,等着他拿主意。要知道在石队长没有到来之前,王宇就是大家的头啊!
「再难也要试一试!」
王宇沉稳的说,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来跟你谈谈好么?我是负责人,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不会带枪。」
清越的嗓音回响着,王宇解下后腰系着的枪套,交到了旁边一个干警手里,高举着双臂一步步走过去。
「站住!」
矮个子目露凶光,手里的刀锋又是一紧,萧川再次惊惶的尖叫起来。
「你还害怕什么呢?」王宇心平气和的说,「我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根本没有可能威胁到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或许是他的坦诚语气起到了作用,矮个子眼里的凶光渐渐平和了一些。
「好,你可以留下来!但是其它人要全部在一分钟内退出停车场,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他停顿了一下,大声宣布:「现在开始计时!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行!」王宇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下属们做了个手势,「你们都出去!」
「王警官!」
好几个干警不约而同的反对,孟璇更是神情激动,「这家伙神经不太正常,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对付得了他!」
王宇轻松微笑,明亮的双眸中满含着自信和冷静。
「那我跟你一起留下!」
孟璇说着也想解下枪套,但却被王宇喝止了。
「别浪费时间了,对方是不会同意的。你们先离开这里!」
气氛一时凝滞了,只有矮个子的声音在刺耳的回荡。
王宇脸一沉,严厉的目光凌厉的逼视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快出去,这是命令!」
干警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枪口一齐垂下,井然有序的向外退去。
只有孟璇还站着不动,涨红了脸,压低嗓音说:「王宇,我会想办法躲在里面。这里有这么多车辆可供掩护,也许我能找到机会击毙他!」
「不行!」王宇斩钉截铁的否决道,「你看看他的位置!那里不但不利于枪手狙击,从那个角度还可以把周围五十米都一目了然,两个入口处也逃不过他的视线。现在只有靠我随机应变,在近距离内出其不意的制伏他!你是帮不上忙的,快出去吧!」
「可是王宇……」
孟璇还想再说什么,王宇赶忙打断了她。
「阿璇,我们听王警官的话没错!别再让他分心了……」
孟璇一咬牙,只能闭起嘴不再出声了。同事拽住她的手腕,望了王宇一眼,然后一起转身离开。
他们是最后退出去的两个干警,在矮个子数到「五」的时候,整个停车场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王宇一个人笔直的站在原地。_
明亮的灯光照在身上,王宇看起来更是英俊潇洒,冷峻威严的气质令人不敢轻侮,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棵圣洁的雪松。
隐身在桑塔纳里的阿威看得双眼发直,很长时间都没眨一下眼,彷佛处在极度的惊艳中。
眼前这位帅哥实在太让人动心了,他穿着一身休闲的便衣,挺拔的身躯直直的站立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透出威严的眼神。
「哇塞……想不到王宇这小子这么帅,如果他的鸡巴跟他人一样的帅,那可真是尤物啊!」
阿威的瞳仁里炽热得像是燃起了火焰。他现在家中的平就已经可以算是小帅哥了,可是和王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少男的气质中还有一些成熟的成分,简直比平要还上千万倍啊。
「好了,现在没有其它人在了。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吧!」
王宇的声音十分温和,刚毅的脸上也是一副诚恳的表情。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不过是想抓老子罢了!」矮个子冷笑着,额头的青筋在跳动,「我劝你也出去,过半小时后再进来,到时候老子会自己扔掉刀子投降的!」
「不!小王你不能走……别扔下我一个人,王警官……」
萧副市长惊恐的尖叫着,身躯在矮个子臂下瑟瑟发抖。
「你现在还没有犯下大错,只要悬崖勒马,完全可以从宽处罚的……」
王宇一边柔声劝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向矮个子走来。
「站住!别过来!」
矮个子狂喊一声,双眼又变得血一样红。
王宇在距离五六米远处停下了,再次高举双手平静的说:「别紧张,我身上没有武器!」
这时候她就站在桑塔纳旁边,阿威几乎忍不住想摇下车窗伸出魔掌,先在这帅哥的屁股上好好的摸一把再说。
「我只是想帮助你!」王宇又说,「你还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不希望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今后的人生就这样毁掉……」
矮个子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今后的人生……哈哈哈……」他狂笑道,「老子的艾滋病已经到了晚期,最多也活不过一年了!哪还有什么
听到「艾滋病」三个字,萧川恐惧的血色尽褪,差一点晕了过去。王宇显然也出乎意料,耸然动容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冷静。
「即使一年也应该好好活着,跟你的亲人一起度过…放下刀子去医院好吗?
我们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治疗……」
「不用费那个心了!」矮个子咬牙切齿的说,「老子早已不想活了!这病是一个婊子养的同性爱传染给我的,我发誓死前也要传染给十个同性爱来报复……老子已经干了九个了,想不到第十次被你们给抓住!不过还好,顺手逮住的这个人质也不错,哈……哈……」
「不要!放过我……王警官救命啊……救命……」
萧川听出了他的意思,吓得魂不附体的高声尖叫起来。
矮个子狞笑一声,手里的水果刀向下一挑,势如破竹的割开了萧副市长的皮带,也将西裤上的扣子一并割开了,西裤没有了这些束缚,很快便从萧川的腰间滑落,露出了一件不只是什么牌子,但是看上去质地非常好的三角内裤来,内裤将萧川副市长的阳具紧紧的包住,不过硕大的阳具看样子很难被这种内裤包住,大有破“壳”而出的架势。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现在你该明白了,老子是不会杀他的。你可以滚出去了,等我干完这个家伙,半小时后会自己束手就擒的。但你们警察要是想提前救人,老子就先杀了他再说!」
「你不要太冲动……」
尽管王宇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亲手逮捕过不知多少犯罪分子,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完全自暴自弃的歹徒,他不得不承认心理攻势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快滚!你不走就马上替他收尸,半小时后进来他至少还能留着条命……老子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现在开始计时!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王宇的心抽紧了,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把时间拖延下去,副市长的噩梦就要注定了。_
「等等,我还有另外一个提议!」
矮个子恍若不闻,继续「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的数下去。
王宇咬了下嘴唇,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就在报数声中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你能不能放过这位男士,让我来代替他?」
这句话一说出来,躲在车里看热闹的阿威、处在极度恐惧中的萧川都呆住了,就连矮个子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嘴里的报数声嘎然而止。
王宇的神色却还是那样自然,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冷峻镇定,就像在说着一桩无关紧要的交易。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也没有。」王宇庄严而平静的说,「因为我是人民警察,绝不可以见死不救。别说是代替人质被你鸡奸,就算替他挨枪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是我的职责。」
矮个子呆了好几秒钟没有做声,脸色阴晴不定。
「反正你想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对像换成是我还不是一样?我的条件难道会比这位男士差么?」
王宇说着,同时脚下不动声色的缓缓向前走去。
矮个子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了上去,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芒。显然他也被王宇极其英俊的相貌吸引住了,只是暂时踌躇不决。
躲在车里冷眼旁观的阿威低低声的笑了,悠然吐出一口烟圈,「好一个大无畏的王宇!居然这么有牺牲精神……不错,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