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清楚了让自己烦恼的事,怎么、怎么心里突然又空落落的。
“我不抽了。”
陆匪看着他怅然若失的表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早点休息,明天开始你暂时待在曼谷。”
“陈金一案不确定什么时候开庭,你提前过去准备打点,免得到时候陈银对我们出手。”
“还得提防谢老二乘虚而入。”
“好。”
陆匪去酒窖拿了瓶红酒,走到院子里,没骨头似的靠在摇椅上,一个人喝酒抽烟看月亮。
他喝着酒,漫不经心地晃着脚上的拖鞋,瞥见脚边有朵蒲公英,伸脚去碰。
轻轻地碰了下,甚至都没有用力,蒲公英就散开了。
纯白飞絮在月光下起伏飘动,到处都是。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我偷偷地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像蒲公英一样散开了,此后到处都是你的模样。
散开的蒲公英。
就不止他一个人看见了。
蛇一看见了。
强吉也看见了。
下一个会是青脸么?
陆匪幽幽地叹了口气,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藏不住蒲公英,也没法遮住别人的眼。
“乖宝啊乖宝。”
…………
温童一个人在床上琢磨了很久,还是没想出如果被陆匪发现手表是谢由送的怎么办。
思来想去,只能等陆匪发现了再说。
自从在游轮上差点儿出事,陆匪就没怎么发疯了,只是会时不时地发情。
温童觉得自己有些摸透了陆匪的脾气了,知道该怎么顺毛撸疯狗。
他闭上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突然闻到一股酒气。
浓重的酒味混合着烟味,扑面而来。
温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陆匪蹲在床边,像条大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月光照映下,他看见陆匪漆黑的眼里没有平常的精明深沉,而是充斥着荡漾的醉意。
嘴巴一张,酒气更重了。
陆匪眼巴巴地看着他,醉醺醺地说:“乖宝,你是我一个人的蒲公英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温童一个枕头扔到他脸上,打碎他的矫情:“我是你爹。”
“那你会是我一个人的爹吗?”陆匪又问。
温童:“???”
他冷笑一声:“不是,我是万千少男的爹!”
1、
温童本来就睡不着, 被陆匪这么一折腾,所剩无几的困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坐起来,打开床边的小夜灯。
昏黄朦胧的灯光照亮床边一角。
陆匪坐在地上。
他修长的双腿无法伸展, 只能扭曲盘腿坐着,怀里还抱着个长长的枕头。
男人微扬着头, 眼巴巴地往床上看。
大概是因为灯光柔软,因为陆匪喝醉了。
他凌厉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眉宇之间的凶戾被醉意取代, 他整个人不复平常的凶狠。
乍一看, 像是个普通的帅气的男大学生。
温童盯着陆匪看了会儿,怀疑这家伙在装醉, 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你是谁么?”
陆匪:“陆匪。”
温童:“那我呢?”
陆匪抬眼看他,唇角一松:“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