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萧:“……”
昨天翘着手指头不也弹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不干了?
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他机智地没有接话,转而道:“公子,小的为您洗脸。”
看着他绞了热脸帕再往自己脸上呼过来的时候,苗笙突然又是醍醐灌顶——游萧这个小混蛋,其实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占我便宜!
“不用!”他一把夺过脸帕,“这又不会碰水,我自己来。”
游萧不知道他起床气怎么这么大,不想再惹他动肝火,便乖巧地垂首道:“好。”
苗笙恨恨地擦完了脸,想着怎么才能再扳回一城,但想来想去都没有更解气的办法,于是越来越生气。
恨不能当场撕掉他的人。皮。面具——对,人。皮。面具!
他站起身,走到游萧面前,把脸帕扔给对方,然后道:“阿宝,靠过来点。”
游萧不是很理解,明明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还要多近。
但他还是依言往前走了半步:“公子有什么吩咐?”
苗笙还嫌不够近,主动贴了过去,两人胸口之间相隔不到一个拳头,是游萧偏头就能吻到他嘴唇的距离。
但这只是姜阿宝的身高,若是换了他自己的个头,低下头只能吻到对方的鼻尖。
鼻尖吻的感觉也很不错,唤笙楼主突然间心旌摇荡,只不过没来得及摇荡多久,就被苗笙抱住了脸往下一拽。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地贴得极近,鼻尖几乎都要撞在一起。
游萧:“……”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轻轻翕动嘴唇,含混不清地问:“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苗笙心想,不能让他猜出自己是在看他的易容,否则小辫子还没抓着,自己先暴露了,于是先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那些话本是不是真卖完了?!说真话就别眨眼!”
见多识广的唤笙楼主被他这不超过五岁的孩子气的举动给弄懵了,全身八百个心眼子暂时关闭,全力以赴配合他的游戏,努力把一双眼睛瞪了起来。
限于易容,他的眼睛不能像自己原貌那样瞪得溜圆,只能努力保证不眨眼。
苗笙捧着他的脸,手指在他的下颌线到脖颈处装作无意识地来回抚摸,试图找到的接缝,但是摸来摸去,手指下边都是一片光滑,完全不露痕迹。
他又紧紧盯着游萧的五官,目光一寸寸地从对方脸上刮过,可是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游萧长得多么英俊,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跟现在的模样天差地别,完全是两个人。
眼前这张脸,就是属于“姜阿宝”的一张憨厚、朴实毫无特点的脸,眼耳口鼻唇,怎么看都是浑然天成,丝毫没有被加工过的痕迹。
苗笙心里快郁闷坏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游萧瞪得眼睛有点干,但真的没眨眼,坚持了一会儿才老实巴交地问道:“公子,小的这样算通过了吗?”
苗笙知道不能再观察,再观察自己肯定露馅,于是指尖点在他的眉心,作势一戳他的脑袋:“算你通过,放过你。”
游萧眉心的美人痣是微微凸出来的,而他指尖并没有触摸到凸起物,只能说这娃易容功夫太到家,无懈可击。
“那小的伺候公子刷牙。”游萧无奈地转过身去,将青盐洒在牙刷上。
苗笙抄着袖子,眯着眼打量他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觉得可能覆盖的面积大,说不定在脖子以下,这样轻易很难发现,看来得扒他衣服。
对,扒!
他当机立断,甚至已经忽略合理逻辑,从手边小几上抄起一杯水就泼在了游萧的身上。
“啊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苗笙对上对方惊讶的神情,举起受伤的右手,好整以暇地笑道,“布条太滑,一时没拿住。”
游萧心中无奈叹息,手滑是么?茶杯能蹦到我肩膀上也真是奇了怪了。
但他不能质疑,只能见招拆招:“无妨,公子无需在意。”
“在意的,你看,衣服都湿了,快脱下来换一件。”苗笙立刻上手,干脆利索地拽开了他的腰带,去扒他的领子,由于太过心急,顾不上一件一件扒,摸到他里衣的领口,双手往他肩膀后边一剥,游萧的肩膀和两边的上臂便全部露了出来。
什么疑点、接缝都没看见,皮肤很光滑,锁骨平直,很好看。
身材真是不错。
苗笙的重点不慎走偏了一点,然后便注意到了他右臂上侧缠着的布条,那是昨日为了保护自己所受的伤,登时愣了愣神。
尽管他一开始怀疑这次遇袭也是对方安排的,但是看到这伤口,他还是不忍苛责。
昨日是自己亲自为对方包扎,伤口多深、流了多少血他心里是清楚的,想到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他瞬间心软。
正常人不会干这种事,苗笙心想,再说也没必要,应该就是真的遇上了匪徒。
游萧这熊孩子易容骗我确实不该,但归根到底,他一直都是为了照顾我,而且并没有逼我接受他。
他好像一直都是在为了让我开心。
见他盯着自己的伤发愣,游萧连忙把衣服穿回去——尽管不知道这一出又是闹哪样,但是看见苗笙明显心疼的目光,自己更是同样心疼。
这一刀自己不无辜,就当为欺骗笙儿赎罪了。
“公子,小的没事。昨夜去抓药的时候还叫郎中缝了针,很快就能好。”游萧安抚道,把牙刷递给他,“快些刷过牙,好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