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烫的,总比凉的好。
他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使劲摇了摇游萧,把对方摇醒了。
游萧缓缓睁开眼睛,他烧得双目赤红,四肢无力,还阵阵发冷,下腹伤口处更是钻心的疼。
“小庄……替我盖上被子,再、再给我弄壶热水。”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桌上一张纸,“按药方……去抓药,煎好……送过来。”
“好好,我这就去办!”
小庄连忙按他的吩咐料理好一切,又把桌上的酒洒在地上,用废弃的布条将地上的血液擦干净,把沾血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掉。
临出门时,又听到游萧低声呢喃:“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楼主,你放心吧!”
宅院里,秦嬷嬷来照顾苗笙起床,并给他送来了早饭,看见他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十分担心。
“公子昨晚没睡好么?”她问道。
苗笙用热帕子擦了脸,下床披了袍子去刷牙:“最近有些多梦,睡得不太安稳。”
“睡不好对身体影响可不小,不如晚上我给公子煮些桂圆莲子酸枣仁汤试试?酸枣仁可以安神的。”
“酸枣仁?怀胎之人可以喝吗?”
秦嬷嬷怔了怔:“不影响的,还有好处,少放一些就成。”
“那好,少放些试试。”
“好嘞。”秦嬷嬷不明所以地打量他的身体,见他身形瘦削,显得衣袍更加宽松,但喉结明显,显然是个男子,不知怎么会问怀胎的事。
但身为下人,不好多嘴主家,她便屈膝福了一福,迈着小碎步离开。
苗笙吃过早饭,在房间里反复踱步,越想越坐不住,于是推开门,喊道:“小红!”
“来啦!”平小红蹦蹦跳跳从自己房间里跑过来,“公子什么吩咐?”
苗笙道:“随我去一趟唤笙楼分舵吧。”
“去那儿干嘛?”平小红进门来,把门关严,免得透风。
苗笙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五脊六兽的坐立难安,总觉得得去分舵亲自看一眼。
于是他敷衍道:“去打听打听情况。”
“不用你亲自跑啊,师父有信的话他们一定会送过来,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把他们叫来跟你说就是了。”平小红觉得今天的公子有点奇怪。
苗笙进了卧房,从衣柜里拿出厚厚的棉披风裹在身上:“左右我闲来无事,就当出去放放风。”
“真的要去吗?”平小红有些迟疑,“外边天气不算好,没有太阳,有些冷,说不定还会下雪!”
苗笙面色平静地问:“百般阻挠,难不成有什么瞒着我?”
“当然没有啦!”平小红心里委屈,立刻道,“你说去就去呗,要叫上谢大侠他们吗?”
苗笙沉吟片刻:“可以去问问他们,若是感兴趣,就一起去吧。”
谢青枫和晏秋帆自然感兴趣,他们还没去过唤笙楼分舵,于是把小照雪也用大红色的厚披风裹起来抱着,一行人便要离开。
陆东篱不乐意了,追出来道:“你们又出门不带我!”
“带你也成。”苗笙看看他,把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往他怀里一塞,“你戴着这个。”
“戴就戴,今天我说什么也得出门,这些天快憋死我了!”
苗笙依旧和照雪一起坐了轿子,抬轿子的小厮健步如飞,大家很快就到了唤笙楼分舵。
在宅院周遭站岗的兄弟早就回来通知了顾夜峰,见人已经抵达,顾夜峰便连忙出来迎接:“苗公子,若有事尽管差遣,何必还亲自来一趟。”
“总在家坐着也不好,应当出来走走。”对方虽然神色如常,但苗笙偏偏就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可以进去吗?”
顾夜峰立刻道:“当然!快请。”
苗笙跟着他进了楼里,介绍了谢青枫一家:“辛苦顾舵主带着谢大侠和晏大侠参观参观。”
“应该的。”顾夜峰在前边引路,详细介绍这边分舵的情况。
苗笙跟在他们身后,平小红和陆东篱一左一右地陪着他。
见他东张西望地打量周围,每上一层楼连犄角旮旯都要看看,陆东篱打趣道:“怎么,怕楼主藏在这里?根本不可能!以他对你那黏糊劲儿,肯定直接飞回家,都不带来这儿的。”
平小红也道:“就是啊,师父只想尽快见到你。”
“这可不好说。”苗笙意味深长道,“若是他想有事瞒着我,说不定就不肯露面,比如他可能受了伤。”说罢又轻轻敲了敲身旁的木桌,“呸呸呸。”
陆东篱看他这副模样直乐:“不可能,要是受伤,他肯定也得养好了才回来,不然怎么飞那么多天。”
“就是,再说了,我师父本事那么大,只是对付个匪帮怎么可能受伤。”平小红撅着嘴,“公子你给我师父多点信任吧。”
苗笙心中轻叹,不是我不信他,而是你这位师父,着实劣迹斑斑!
一行人登上第三层,顾夜峰推开手边一个房间的门,介绍道:“这里是兄弟们的休息室,没事的时候会在这里待着。”
里边确实有几个人正坐着聊天,其中就有那个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