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可能由于是早上,并没有护士值守,沉嘉言将她放在外侧长椅,有些不安的在旁侧踱步。
虽然路曼说和他没关系,但毕竟是女孩子,若腿部留疤,日后一定会怪罪到他头上,毕竟是他那一声呼喊导致了后面她的滑落。
路曼看出了他的焦灼,开口缓解,“你的白兰是自己戴的吗?”
“啊?”他驻足捂上胸口,“是我妈让我戴的。”
“噗嗤!妈宝男。”她眯起眼睛调侃,“要上课了,你回去吧,这点小伤没多大事。”
沉嘉言是老师们眼中的国家栋梁,也是众多女学生心中的暗恋对象,她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路曼懒得看他踌躇,从书包里拿出常备的药包,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脱鞋褪袜,干涸的血痕蔓延在白色的棉袜上晕开一片,半边袜沿吸满了鲜血。
生理盐水一淋上,她连眉头都没皱,面无表情的冲干净血痕和沙土,再用纱布擦干周围的水分,碘伏棉签轻轻一折,橙红发黑的液体浸满头部,涂抹在一片还有些血红的伤痕处。
“要不……”沉嘉言有些犹豫,“我抱、我扶你回教室。”
“不用,我怕明天成为全校公敌。”她顺势褪去另一只袜子,将帆布鞋的后跟踩下,赤脚穿了进去。
他想再说什么,女生已经越过了他大步流星。
沉嘉言张张嘴,瞅了眼细长双腿下被当成拖鞋的帆布鞋,心中暗暗发问,这样真的不会臭脚吗?
他再次提步想跟着她走,陡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登记迟到的册子早被他甩在了原地,此刻正孤零零的被风刮着,别着的水笔轱辘轴般滚到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温煦的风依旧从西南方向吹来,弯腰捡起册子的男生站直了身体,上课铃声在他脑袋后方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却呆呆的望着本子上未写完的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想写她的名字,也是无数次的开始。
“沉嘉言!沉嘉言!”
盛安伸出五指上下晃着,见他回神瞧了过来,指尖瞬时点上面前的试卷,“这道题怎么解,老师说的我没听懂。”
他沿着试卷一点点往上看,女生的指甲圆润,甲面有点营养不良的竖纹,被光照着呈现哑光的状态。
他的脑海里不禁想起双指夹着棉签的路曼,甲面油润到反光,细长的月牙点缀在指关节上方,漂亮的像是粉色夜空的白色月弯。
这几日他连番去墙底下蹲守,却再没看到她。
也是,腿都受了伤,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爬树了。
“沉嘉言?”瞧他半天不说话,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手,盛安下意识又喊了他一句。
同桌彭介挤了过来,“盛安你问完了没?英语老师都来了,别是我凳子沾胶水黏你屁股上了!”
“你凳子没胶水,但镶金了,我稀罕行不行?”盛安没好气地怼了回去,若不是为了能多和沉嘉言说两句话,谁愿意坐他这个臭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