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和季南烽对视了一眼,坚定地道:“这不可能出错!他们见着十个孕妇,十个都说生儿子的。”
季南烽的想法更简单,阮棠一个医生都这么确定自己怀的是女儿,他当然信啊。
再说,上回给贺昆挑新婚礼时,他们看到国营商店里有不少小衣服可可爱爱,买了不少,还特意买了女儿用的粉粉嫩嫩的虎头鞋和虎头帽,还有粉嫩的虎头包被等等。
季南烽一想到儿子全身粉嫩嫩,打了一个寒颤……不行,必须是女儿。
转头,季小弟就与高沁嘀咕,他总觉得他哥嫂不大靠谱。
夜里,阮棠做了一整晚生儿子的梦,天没亮就吓醒了。
醒来后,发现季南烽也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两眼无神。
“你咋醒得那么早?”
季南烽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做了个噩梦,你呢,咋也醒那么早?”
“我也做梦了。”
“你不会也做梦生儿子了吧?”
阮棠无奈点头,“下回季小弟要是再提生儿子、大侄子,就抓着打一顿吧。”
季南烽附和,“我正有此意。”
两人原本还想再睡会儿,但是一大早楼下就响起了奇奇怪怪的声音,除了唱歌和诗朗诵,仔细一听,还有学鸟叫的,学狗叫的……
阮棠叹了一口气,得,这两天都别想睡了。
莘莘学子,果然最喜欢抱佛脚啊。
阮棠一出门,被塞了好几个鸡蛋。一问之下,才知同学们特意在她家门口守着,就是为了感谢阮棠昨天的建议,他们都找到了用功的方向。
所以学鸟叫,学狗叫,是因为学得像?这算是往口技这一方向走了?
还有一个同学在平地翻跟斗,一连翻了七八个,据说他外祖父曾是一个武师。
等到第二天下班前,后勤主任将名单交给了阮棠,上面有好两组家庭被划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后勤主任撇嘴,“喏,中医科的李医生架不住他老娘骂骂咧咧,加上了他侄子的名字。还有一个是皮肤科的朱护士加了娘家的侄子。我跟郑副院长三令五申,只能是本院的孩子,这些人还存侥幸心理。”
阮棠有些无语,李医生还有两孩子待业,朱护士家有三孩子待业,为了亲戚家的愣是给自家孩子的机会都给祸祸没了。
两人边走边说,才到家属院门口,就见李医生夫妻俩和朱护士夫妻俩领着两家的孩子等在家属院门口。
一见到阮棠和后勤主任,忙冲上来说情。
朱护士哀求道:“阮院长,我一时糊涂,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孩子是无辜的啊。”
李医生是个嘴笨的,听朱护士这么说,也在一旁重复着孩子是无辜的。
后勤主任知道阮棠如今是双身子,生怕被人冲撞了,忙上前一步挡在阮棠的身前。
“我特意上科室一个一个地叮嘱了机会难得,一定别动歪脑筋,全院那么多人都遵守了,就你们两家不信邪。我就奇怪了,侄子什么的比得了自己家的孩子?”
李医生和朱护士的另一半和孩子们都是一脸怨恨,一看就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自家有儿有女,却将别人家的当宝,阮棠是不能理解的。
不等他们再开口,阮棠直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既然定下了,就是让人遵守的。你们既然存在侥幸心理,就该想好了承担后果。”
两人重复着这一句话,“可是,孩子们是无辜的啊。”
阮棠冷着脸,这是要道德绑架她吗?
可惜,她还真不怕。“他们不无辜,因为他们摊上了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
李家和朱家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朝着两人发火。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我明天就下乡!”
“哥哥,我也去!你就守着你侄子过去吧!”
两家孩子抹着眼泪跑开了,看着围观的人唏嘘不已。
李医生和朱护士的另一半也忍无可忍,丢下一句话就追着孩子去了。
“这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如果孩子们明天真去下乡,我们就离婚吧!”
围观的医护和家属们纷纷摇头,“摊上这种父母真倒霉,要我说,李医生和朱护士凑一起过得了,到时候比比看看谁家的侄子受宠……”
阮棠回家后,兴致仍有些不高,不知道这两家的五个孩子是不是真的会赌气下乡去。
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除非结婚,过了年,这五个孩子还是难逃下乡。
季南烽也听了个现场,“于公于私,你都没做错。你只是一个院长,不是他们的妈,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明天,我会注意一下这两家,你安心带其他孩子去面试。”
阮棠应了,打起精神来圈了几个负责的家长,明天一起去杭影厂。
装无辜的道歉搭讪法,他用的不要用了
省一家属中适龄的学生一共是86名,男女比例约是5:3,还有近十个是已经在附近下乡的知青,接到家里电话后赶回来的。
江副院长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对杭影厂又不甚了解,原本不想揽活,但是又实在是放心不下阮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