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社长多骄傲的一个人,他要是醒来知道自己十个手指的指尖都切除了,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果然,当阮棠将检查结果告诉柳湘云时,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我哥,不会愿意的。他宁愿死。”
阮棠对柳湘云的回答早有心理准备,“我打电话给我爸,请他帮忙联系京市的神经内科专家。”
柳湘云轻点头。
阮棠回了办公室给协二挂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阮父才来接电话。
略过了寒暄,阮棠直接说了打电话的来意。
阮父想听完后,默了默,没想到这事这么巧。
但是在主任办公室里,人多嘴杂,阮父没有办法直接说。
只能含糊地道:“我会转告女婿的,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会让女婿回电话给你。”
如今与阮父同科室的,都知道阮父有个好女儿好女婿,立功救人了还记得要给老两口要房子改善居住环境。
阮父今天没有门诊,跟主任请了个假,就先回家了。
一回到家,万幸季南烽在家里,帮阮母开垦小院里的空地,阮母想要种点蔬菜,老俩口平时想吃也方便。
至于苗建业,和贺昆去柳家附近转悠去了。
这些天,他们没少给柳家添堵。两人没有男女之分,见到柳家人就套麻袋,揍得柳家人现在都不敢出门。
季南烽开门,刚想问阮父怎么没到下班的点怎么回来了。
阮父转身关上门:“小棠儿打电话来了,柳家小子昏迷不醒,手指坏死,需要一个可靠的神内科医生。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但是他的儿子出国定居了,所以被下放到了大西北。”
一听到柳社长昏迷不醒,季南烽就能想到杭省的那几个女人乱成了一套。
但是阮棠打电话来求医生,这就说明省一甚至是整个杭省的内科医生都治不了。
所以,比起回家,最重要的带人回去。
“那他医术如何?”
“这么说吧,如果谢姜也没有办法,那估计柳家小子的手指头只能锯了。”
谢姜师从华国神内第一人,当初协一协二许下重金想要请谢姜任来京市,都被谢姜给拒绝了。这么多年他一直留在沪市,留在他师父的身边。
季南烽只思考了半分钟就下定了决心,“爸,你随我上一趟贺家,打电话给谢伯伯。其他地方打电话不方便。”
因为贺昆难得回京,贺老首长这些天也都在家中。
贺老首长见到季南烽和阮父,还以为贺昆这小子在外头闯了祸。
季南烽摇头,“借个电话。”
贺老首长活了这把年纪,哪能不明白什么电话没办法在外头打。
阮父去打电话。
贺老首长和季南烽去院子里说话,顺便守着门。
“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南烽将柳社长病倒缺人的事儿说了。
贺老首长:“这可有点难办啊。这个谢医生的亲儿子出国定居,问题那么大,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
“这种事,出个断亲说明书就成。”
贺老首长仍想再劝劝:“京市就没有别的医生了?非得去捞个问题那么大的人?”
“这些年柳社长从黑市赚的钱,大半都进了上头的口袋里。上头要搞科研,要造飞机,要打仗,缺的不是一点半点钱。没了柳社长,可能还有别人,但是这些年,他们赚的钱,合起来都没有柳社长赚得多。”
这两年,光是柳社长从长三角兜卖的粮油就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更可怕的是,柳社长自己孑然一人,除却那几间仓库和那几块地,钱财不进他的口袋。
季南烽会去调查柳社长,还是在红阳县时,粮站的粮都空了,黑市却还有源源不断地粮食,就像是无底洞一般。还没有人来找茬。
贺老首长抬手就给了季南烽一个爆栗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过河拆桥的人?”
季南烽老实点头,“刚刚您一直劝我放弃。”
“放屁!我只是让你换个医生试试。”
贺老首长知道季南烽一定是下了决心才到他跟前来说事,“先去治病。这事不小,你不在京市,不知道如今两派正博弈得厉害。这点小事,都可能被人做文章。”
季南烽见好就收,“辛苦您了。”
“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在路上就想好了怎么激将我。”
贺老首长也是爱才之人,柳家小子是个经商人才,如此背景之下,都能为上头赚来不菲钱财。假以时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华国有这样的人才,是幸事。
两人谈妥了之后,阮父也打完电话出来了。
“谢姜说,他愿意尽最大努力一试。要是没治好,就将他送回大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