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奈没牵她的手,她想。
“外公,我问清楚了,今晚是盛景的周年庆,盛景和楼下乌兹琴行有合作,他们的老师列了曲目单,都是些小众曲目,他们会随机抽免单”
这样一来不就很合理?
闻奈没看宋卿,而是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儿,仿佛自言自语:“我没想到宋总监也会西贝柳斯的曲子。”
“原来如此。”闻青云笑道。
她态度很冷漠,宋卿心里难受,后面闻青云主动和她聊了些工作上的琐事,至于是些什么内容,她没怎么过脑子,摸摸额头,似乎被那股西伯利亚寒流冻得更严重了。
天台。
“啪”一声,一颗小石子儿被踢飞,撞到墙上又弹回来,在地上滚了两趟,最后歇在宋斯年运动鞋边儿,他往后瞥一眼,沉声道:“有事儿?”
你拽着我胳膊,你说有事儿没事儿?祝遥撇了下唇角,没有刻意掩藏脸上的敌意。
天台的风呼呼地吹,裹挟着深夜的湿气,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像忽远忽近的星子,车辆的鸣笛声很远,很闷,连绵成线的尾灯是倾斜的银河。
“你喝多了吧,这话不该我问你?”祝遥轻蔑地笑,不像在长辈面前伪装的那般和善,黑色流畅的眼线勾勒出狭长的眼尾,眯起眼睛的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狐狸捕猎的时候鸦雀无声,那双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这张与宋卿有八九分相似的脸,竟也琢磨出一丝趣味来,“斯年哥,原来你这么怕我?”
“我怕你?”宋斯年猛地转过身,居高临下低头看她,手机屏幕还亮着,绿色的荧光散在他坚毅的轮廓上,有几分凶神恶煞的味道,“祝遥,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骂得挺直白的,加上身材高大,月光将影子拉得又长又壮,在祝遥的视角里,眼前跟堵了一头小牛犊子似的,压迫感和威慑力都极强。
“我就是不要脸,怎样?”祝遥抬起脸望向他,眼皮上还残留着眉擦干净的蓝色眼影,闪片衬着昏暗的灯光亮晶晶的。
她一边挣着宋斯年紧扣的手,一边儿踮起脚去抢他的手机。
宋斯年握紧手机举得很高,差点碰到电箱顶的琉璃瓦片,他凑近了才闻到一股很淡的龙舌兰的味道,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为宋卿感到不值,还是在为自己浪费的时间感到苦恼,“祝遥,实话说,你才从哪个男人床上溜下来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骨骼噼啪的脆响令人牙酸不已。
宋斯年连忙后退几步,捂着下巴眼神狠厉,手臂上被抓了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祝遥用脑袋去撞他下巴,眼前出现了迭影,不过她甩了甩头就恢复了,“我刚才都看见她了,要不是你拦我——”她语气里有遗憾,可是眸子里却没多少情绪在,祝遥摊开手,“把宋卿的联系方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