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疼你。不会在意这些的。”云舒虽这么说,动作却已经配合。
月圆两个来伺候穿衣,等穿戴好了,柳月棠就过来帮着他整理衣襟。
云舒见她靠近,心里欢喜,忍不住轻轻掐着她的肩膀,将嘴凑过去同她咬耳朵。
“昨儿我太心急了,你舒服些没有。”
月圆两个丫鬟见状,捂嘴在一旁轻笑。
柳月棠见下人笑话,娇嗔看了云舒一眼,轻轻拍了他的胸膛,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云舒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受用,嘴角起了笑意。
新婚夫妇二人整理完毕,就去见了新娘婆婆,跟家中亲戚,改口叫了人,一切流程,自不必说。
云舒婚后, 潇洒了几个月。之后便到了林氏的寿辰。
到了西北几个月,渐渐也适应了。只是云舒他们不敢出门交际,平时最多秦越有请,云舒就给个面子去一下, 否则也是待在宅内同妻子琴瑟和鸣。
才刚新婚, 夫妻二人自然难舍难分,谁也离不开谁。
等到几个月之后, 云舒才渐渐习惯, 从如胶似漆的状态中走出一些, 继续研究起了儒学政治。
林氏已经五十六岁, 生辰过的是五十七岁的。
近年民生凋敝, 能活过六十岁的老人已经算是稀少, 所以便不是整数的寿,也不想小闹一场。
一家人聚在一起, 少说要有四桌、六桌的牌面, 另外每桌要有整鱼、整鸭另外凑些荤腥、蔬菜有个八盘菜肴才好说。
云舒他们如今也没什么事儿,趁着母亲过生日,很是好好操办了一番。
不但吃喝尽安排了,还请了专唱京戏的戏班子来家热闹几日。亲朋也聚邀请了。
这日秦越也来捧了场, 因为事务繁忙,所以只吃了一顿,留下礼物便离开了。
云舒原以为他事儿忙,不会前来。又不是整寿, 秦越不来的话,只要礼物到了顾家也不至于怪罪。
谁想秦越这么给面子, 平日里他也不爱同别人交际, 这次却破天荒同在座的人寒暄了, 并且还同林氏说了许多好话才离开的。
这让云舒多少有些纳闷儿,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就没有多想。
京戏班子请来要唱足半个月的,林氏对此倒很受用。
大寿过完,家里戏班子还在,林氏每日都要拉着女儿跟儿媳一起看戏。
云舒见柳月棠去,就偶尔也会去看一看。看戏是假,见娇妻倒是真。
这日到了戏台前坐下,云舒问了身边的妹妹:“这唱的是什么戏?”
顾淼坐在桌前嗑瓜子看戏,眼神都没有给云舒:“《红鬃烈马》。”
云舒挑眉,没想到妹妹在看的是这个。说得不就是相府千金嫁给穷小子薛平贵,挖了十八年野菜,等到一个已经在西凉国做了西凉王,并且另娶了一位正妻代战的负心汉的故事么?
“唱的那一出啊?”
“《三击掌》啊,这都不知道。”妹妹瞅了云舒一眼,说道。
“平时也不大爱看戏。”云舒道。
三击掌说的是王宝钏决定嫁给薛平贵,结果父亲反对。然而王宝钏已经铁了心嫁给薛平贵,于是跟身为宰相的父亲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的故事。
却见王宝钏一身靓丽行头,端庄小姐,唱道:“‘张良韩信与苏秦,都是安邦定国臣,淮阴漂母救韩信,登台拜帅天下闻。商鞅不中苏季子,在六国封相人上人。’”
王父老生打扮,唱到:“‘登台拜帅是韩信,未央宫斩的是何人?’”
“‘未央宫斩的是韩信,难道说文官他就不丧生?’”
“‘董永卖身曾葬父,仙女配的是什么人?’”
“‘仙女配的是董永,大孝之人也受贫’。”
“‘小奴才出口言不逊,句句话儿刺父心!’”
云舒看着,摇头道:“这王宝钏,所嫁非人,该听她父亲的话。”
“你这就不懂戏了。”却见顾淼转过来,对云舒说道,“她是早有梦过,觉得薛平贵定然会成为个人上人,才这样坚持嫁他。要我说,她是个有远见的人。”
云舒笑道:“有远见就挖十八年野菜?这是什么远见?”
顾淼有些生气道:“那得看她要什么,她若想要王妃的名分,别说十八年的野菜,二十年又何妨呢?”
云舒说道:“可史上她却当了王妃没多久便没了。为了个男人,至于么?”虽然他也是男人,却不愿意为薛平贵说话。
顾淼说道:“这倒是不曾料到。可到底她达成所愿了,是个眼光不错的。且戏中并没说她为了个男人至于不至于,薛平贵十八年在外回家,她也是问官不问人,我却没察觉出来她为个男人如何了,只瞧见她野心不小,且意志坚定。”
云舒闻言,不再说话了。
说到底,他确实也是被现代的电视剧给荼毒了。
坐着认真看了一下午的戏,倒觉得戏曲中的薛宝钏确实是个知书达理懂得人情的,并不是之前所知晓的恋爱脑,做事也都过脑子。
可见是现代的剧编的不好,原作却还算是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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