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滩浑水中,钓线那头的物体终于重见天日。
陈树与围过来看热闹的萌新钓鱼佬们抻长脖子一看——
嚯!苏南禅他钓上了一个人!
苏南禅:“……”
很喜欢萍乡人的一句话:啊?
苏南禅今日最大的鱼获——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正静静躺在地上,接受众人的围观。
苏南禅则站在八米远的地方,嘴里咕哝道:“我这张嘴一向跟开了光似的,别真是把河神钓上来了。不行,我得躲远点。”
虽然如此说,但他仍是忍不住好奇,从人群缝隙间观察那人的模样。
男子十分年轻,穿着素白的衣衫,乌黑的发简单扎成一束,垂在胸前。银白色钓线连着鱼钩缠在他腰封上,勒得微微变形,却不能在腰封上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不仅是腰封,他分明刚从淤泥沉积的溪水底出来,身上却半点未湿,也不沾染一点尘垢,就像睡在雕花拔步床上一样,神色都是恬静平和的。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苏南禅皱眉,开始担心自己真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这时,旁观的萌新钓鱼佬们终于开口。
一个年轻钓鱼佬原地蹦起:“卧槽!这是松涛仙门的弟子服!”
“说小了,看到这标志没?长老专供。”
另一位年长的钓鱼佬指着男子领口处的松柏盘山纹路,故作高深地摸了摸稀疏的胡须:“嗯,别瞧他外表如此年轻,能当上松涛仙门的长老,怎么也得五六百岁了。”
“啧。”一个向来与苏南禅不大对付的少年人搓搓头发,斜睨他:“苏南禅,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上辈子是不是姓姜?”
“老子上辈子也姓苏。”
苏南禅冲他翻个白眼,犹豫一下,还是走到男子跟前。
男子一动不动,恍若沉眠,生得极好的相貌也因此俊得有些失真,令人不敢逼视,更不敢轻易碰触。
苏南禅伸手又缩回,挠挠头:“那什么,我看这位仙长没有外伤,又面色红润,估计只是……呃……睡着了?要不你们搭把手,我再把他放回水里?”
“你当这是放生呢!”与他不对付的少年人将白眼还了回去,“甭管这位仙长受没受伤,反正人是你拉上来,是缘是劫你自己受着,别想拖我们下水。”
说着,他摆摆手:“走了,回去钓鱼。”
众人呼啦一下散开,竟真的一个人都没留下。
连陈树也跑开,下水捞他的菱角和藕去了。
苏南禅瞠目结舌,半晌,咂舌道:“……真他爹的真实。”